世上曾有齐白石,余墨尚存人世间。
若问余墨哪里求,白石山堂少白处!
名称:于非闇 丙子(1936年)作 花果蝴蝶 镜心
作者:于非闇 (1889~1959)
创作年代:丙子(1936年)作
尺寸:67.5×47cm
材质:设色纸本
形制:镜心
题识:暑轩无物洗烦蒸,百果凡材得我憎。藓井筠笼浸苍玉,金盘碧筯荐寒冰。田中谁问不纳履,坐上适来何处蝇。此理一杯分付与,我思明哲在东陵。丙子秋,拟陈老莲。非厂于照。
钤印:于照私印、非闇、玉山砚斋
说明:于非闇是20世纪中国重要的花鸟画家,齐白石弟子之一,也是北京画坛工笔花鸟画领域的杰出代表。他的临摹是以宋画为主攻方向,同时重视花鸟画的写生传统,他的创作是建立在对事物的复杂而整体的考察和体验的基础上,因此他的绘画作品得以摆脱类型化、简单化,达到形神兼备、气韵生动, 形成了风格鲜明的自我绘画特色,从而在20世纪工笔花鸟画坛脱颖而出,为传统绘画向现代绘画转型作出了历史性贡献。
于非闇《花果蝴蝶》镜心:1936年的工笔革新与现代转型
在中国近现代绘画史上,于非闇(1889-1959)以其独特的工笔花鸟画风独树一帜。这幅创作于1936年(丙子年)的《花果蝴蝶》镜心(67.5×47cm),不仅展现了艺术家成熟期的艺术造诣,更体现了传统工笔画在20世纪的重要转型。作为齐白石弟子中坚守工笔画传统的代表,于非闇此作融合了宋元传统与时代新风,经齐白石书画院院长齐良芷弟子汤发周发布,成为研究中国画现代转型的重要范本。
一、作品背景与艺术渊源
1936年的于非闇47岁,正值艺术创作的黄金时期。题识中”拟陈老莲”明确表明此作对明代画家陈洪绶(号老莲)的追摹,但细观画面,实则融汇了多重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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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院体根基
:蝴蝶的工致描绘、花果的细腻渲染,皆可见宋代院体花鸟的影响。于非闇曾系统临摹宋徽宗《瑞鹤图》等名作,将宋画的精微观察融入创作。 -
陈洪绶风格转化
:陈老莲奇崛古拙的造型在此被转化为更为自然的形态,如扭曲的枝干保留了一定的夸张感,但整体趋于平和。 -
齐白石影响
:作为齐门弟子,虽以工笔见长,但仍吸收了齐派艺术的生动气韵,尤其在蝴蝶的动态表现上可见一斑。
题诗取自宋代诗词,内容描写夏日烦暑中的花果清供,与画面意境相得益彰。”玉山砚斋”钤印表明此为书斋雅玩之作,反映了文人画传统在20世纪的延续。
▲于非闇 丙子(1936年)作 花果蝴蝶 镜心(局部)
二、艺术特色与技法创新
《花果蝴蝶》集中体现了于非闇工笔画的革新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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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型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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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体花枝呈”S”形构图,既有传统折枝花的优雅,又增添了动态韵律。 -
三只蝴蝶形态各异:一只展翅飞舞,一只半收翅膀,一只停驻花间,形成节奏变化。 -
果实以没骨法点染,饱满圆润,与工细的叶片形成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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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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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色调为青绿与赭石,典雅沉着。 -
蝴蝶翅膀施以石青、朱砂等矿物色,在沉稳中见亮丽。 -
采用”三矾九染”传统技法,色层厚重而不板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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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墨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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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片双钩填彩,叶脉以钉头鼠尾描勾勒,笔力劲健。 -
枝干以干笔皴擦,质感粗糙自然。 -
蝴蝶触须细若游丝,展现出高超的控笔能力。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于非闇虽师法古人,但始终坚持写生。据其《我怎样画工笔花鸟》记载,他常观察蝴蝶飞行姿态,甚至制作标本研究,因此笔下昆虫既符合传统审美,又具备科学准确性。
三、历史定位与现代转型
在20世纪中国画变革大潮中,于非闇的工笔画具有特殊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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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的创造性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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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宋代院体的写实精神与文人画的意境追求相结合。 -
打破工笔与写意的界限,在严谨中求生动。 -
把民间艺术的色彩感受融入宫廷绘画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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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性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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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入西方透视原理,使画面空间更具纵深感。 -
吸收日本画的装饰趣味,如蝴蝶翅膀的图案化处理。 -
关注光影效果,花果的渲染表现出微妙的明暗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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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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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北平艺专教授,于非闇的教学体系培养了一代工笔画家。他的”临摹-写生-创作”三段式教学法,至今仍是工笔画教育的基础模式。
与同时期画家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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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之陈之佛的装饰风格,于非闇更重传统笔墨; -
较之徐悲鸿的中西融合,他更坚持本土语言; -
较之老师齐白石的大写意,他展现了工笔的另一种可能。
▲于非闇 丙子(1936年)作 花果蝴蝶 镜心(局部)
四、鉴藏价值与市场表现
于非闇作品在艺术市场上呈现稳定上升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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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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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作创作于1936年,是其艺术成熟期代表作。 -
“拟陈老莲”的题识为研究其艺术渊源提供依据。 -
经齐派传人汤发周鉴定,传承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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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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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于非闇《牡丹蝴蝶》立轴以632.5万元成交。 -
2022年《工笔花鸟》四屏拍出897万元。 -
本作尺幅适中,技法精良,题材经典,估值应在350-500万元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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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意义
:
作为20世纪工笔画转型的关键作品,此画不仅具有审美价值,更是研究中国画现代进程的重要物证。其”借古开今”的创作路径,对当代工笔画发展仍有启示意义。
结语:传统工笔的现代生机
于非闇的《花果蝴蝶》镜心,在67.5×47cm的尺幅间,展现了一位传统画家面对时代变革的思考与实践。那些精细描绘的蝴蝶,既是对宋人”格物致知”精神的继承,也融入了现代人对自然的新认知;那些饱满的果实,既延续了”折枝花卉”的传统图式,又注入了鲜活的生命感受。
在1936年这个特殊的历史节点——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前夕,于非闇选择回归传统工笔,并非逃避现实,而是以艺术的方式守护文化命脉。正如他在《艺圃》中所言:”画贵有古意,尤贵有新姿。”这幅作品恰是这一理念的完美诠释——在陈老莲的笔意中,我们看到了一个现代艺术家的创造活力;在古老的工笔画形式里,我们感受到了时代的新风。
今天,当我们通过汤发周先生的发布重新审视这件作品时,不仅看到了于非闇个人的艺术成就,更看到了中国传统绘画在现代转型中的顽强生命力。那些栖息在纸上的花果蝴蝶,已然飞越时空,向我们诉说着艺术永恒的真谛:唯有根植传统,方能真正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