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利津做了25年的小豆腐,肯定有不少人吃过她做的小豆腐。
25年,是整整一代人的时间。如此说来,这小小“小豆腐”,已经成了不少人舌尖上的“老滋味”了。
进门来的都是老主顾。照例要一碗“小豆腐”,一角五香饼。碗不大,是那种白瓷碗,舀几勺豆腐,淋上浇汁,放上澥好的麻酱,搁一点辣椒油、蒜泥,撒一撮香菜末,就好了。
“为啥叫小豆腐呢?”我好奇。
“比豆腐脑硬,比豆腐软,所以叫小豆腐。”女人说。
尝一口,确乎是软硬适中。比起小豆腐,豆腐脑儿显然是有点“水滑”了;比起豆腐,这小豆腐又软糯适口,真是别有滋味。

这些年,我吃过的豆腐不少,无论大豆腐还是老豆腐。寻常人家,白菜豆腐最划算。辛劳一天,把五花肉煎了,最好是两面焦黄,滋滋冒油,然后加进白菜豆腐粉条子,咕嘟咕嘟熬一锅,然后稀里呼噜地吃,吃得额头冒汗,胃里舒服,心里也就很快乐。
当然也可以调个花样,比如凉拌豆腐。春末,小葱下来了,切碎。买块嫩豆腐,挠碎,撒些盐,加麻油,拌上葱花,白中带绿,色香味俱佳。
如果想吃点油水,那就吃硬豆腐。切成薄片,蘸点蛋液,先炸后炒,味道也不错。
最省事的,就是去吃豆腐脑儿。这些年,各地豆腐脑儿都先后在利津落了户。高唐老豆腐、商河豆腐脑儿,来来去去的,过不了几天,似乎就变了味道,成了利津味了。唯有这小豆腐,无论是浇汁还是麻酱,还保留着原始风味。
为啥这样说?
常来吃的人说,二十年前人家就这样做,现在还是这样做。不信,就看看这个盛小豆腐的缸,是不是很有年代感啊!
看着女人慢条斯理地做事,我突然被感动了:一家人做一份普通的职业,用来养活自己一家人,这不就是最值得珍惜的生活吗!心无旁骛、安安稳稳、专注持恒,她用自己的劳动和作品,建立了人生的活法和意义。
豆腐,或许是最没有特点的东西,在这里却有了不一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