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内求,向外修,观自己,修身心。”这简短的话语,蕴含着深刻的人生智慧。在喧嚣繁杂的世界里,我们常常迷失方向,忘记了内心的声音。而“观”,则是我们回归本真、寻得自在的重要途径。

《心经》有言:“观自在菩萨,行深菠萝菠萝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观自在,意味着洞察自我的本性,超越表象的束缚。我们的人生,是由无数个起心动念组成的,现在的生活,也是过去无数个念头的呈现。这就如同一场盛大的演出,每个念头都是一个演员,它们共同演绎着我们的人生故事。

然而,很多人在修行中虽然知道“观”的重要性,却陷入了误区。他们热衷于观念头、观各种见闻觉知,以为这样就是在修行。但实际上,这只是在相上打转,就像在水面上追逐涟漪,永远无法触及水的本质。真正的“观”,不是在相上纠缠,而是要观相的来处。

所谓相的来处,就是自性、本心。当我们见到一切见闻觉知时,要明白这是自性、本心的作用呈现。就像看到一朵花,我们不只是看到它的美丽外表,更要意识到这是我们内心对美的感知和呈现。这就是观自在、观心。如果紧紧盯着念头和相不放,那不是观,而是抓取,只会让我们越陷越深,越观越执。

《以观为径,抵达自在之境》

六祖慧能的故事便是“观”的智慧的生动写照。慧能出身贫寒,不识字,却对佛法有着极高的悟性。当时,禅宗五祖弘忍欲传衣钵,让弟子们作偈以展现对佛法的理解。上座弟子神秀作偈“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此偈强调通过不断修行来保持内心的清净,是在相上用功。而慧能听闻后,口占一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慧能此偈直指人心,观照到了自性的空明,不被外在的“相”所迷惑,看到了相的来处,也就是本心、自性。正因他这深刻的“观”,得到了五祖弘忍的认可,继承了衣钵,成为禅宗六祖。

以观为径,我们还要懂得“保任”的智慧。“保任”是修行中极为关键的阶段。在“保”的阶段,我们观自在,当下即能体悟到无我之境,唯有自性的光明朗照。此时,我们如同守护着一颗珍贵的宝珠,时刻保持对自性、本心的观照,不被外界的纷纷扰扰所动摇。在日常生活的每一个瞬间,无论是面对顺境的喜悦,还是逆境的挫折,都能清晰地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自性的显现,从而不被情绪所左右,不被外相所迷惑。

就像《指月录》中记载的俱胝和尚的故事。俱胝和尚每次有人向他请教佛法,他总是举起一根手指。有一次,他的童子看到有人来问法,也学着师父举起一根手指。俱胝和尚看到后,用刀一下砍掉了童子的手指,童子疼得大叫着跑开。这时俱胝和尚喊他,童子回头,俱胝和尚又举起手指,童子当下豁然大悟。

这个公案里,俱胝和尚举起手指,是直指人心,让人们观照到那超越言语的本心。童子起初只是模仿外在的相,没有真正领悟。俱胝和尚砍掉他的手指,是打破他对外相的执着。当童子在疼痛中回头,看到俱胝和尚再次举起手指时,他突破了对“手指”这一相的局限,直接契入了本心,这就是“保”到一定程度的突破。之后,当他不再执着于“手指”这个形式,也不执着于“本心”的概念,能在任何境遇中自然地运用这种觉悟,就进入了“任”的阶段。

在我们的修行中,也要经历这样的“保任”过程。通过持续不断地观照自性、本心,逐渐放下对外在相的执着。当我们久久为功,连自性、本心的概念也不执着了,虽于境却毫无境相,就可以进入“任”的境界。此时,我们就像那自由翱翔的鸟儿,不再被世俗的牢笼所束缚,真正实现了身心的自在。

让我们以“观”为舟,在人生的海洋中乘风破浪,抵达自在之境,书写属于自己的精彩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