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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才女故事：她们活得太真，太烈，太不容易

你可能觉得才女们古书里都一个样，可我偏要说：这些女人实在活得太真、太烈，太不容易了。你细读她们的故事，哪一个，不是逆水行舟、命运逼仄？爱情、亲情、名声、孤独，都在命里搅搅拌拌。有的痛快，有的隐忍，有的张扬，有的糊涂。但说到底，她们都曾掀起风浪，也曾在无声里守着自己的一寸温柔。

让我们先从卓文君说起吧，她的故事，到今天都还喧腾在市井里。

卓文君，本是临邛巨商的千金，家里阔气得很，人也漂亮，琴棋诗文是把好手。说起来，司马相如也是风流人物，文采好，可惜那会儿穷到裤缝都要补。两个人初次见面的那晚——你想象一下那个场景吧，一场宴席，人声鼎沸，他坐在角落，弹了一曲凤求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文君听得心头一颤，说这难道不是唱给她的？

人跟人就是这么巧，有的人你认识十年都无所谓，有的人见一面就害怕错过。文君那晚回了家，卧床辗转——想着司马相如清瘦的背影，想着那曲琴声里的情意。后来她干脆不再装矜持，深夜悄悄翻墙跑出来，跟着司马相如一块离开。那会儿的私奔，可不是说跑了就能高枕无忧。你丢脸了，家里闹翻天，邻里议论纷纷，名声丢了一半，全城都知道——但文君偏偏不怕，她就是认定了。

结果呢？司马相如家里啥都没有，吃了几个月西北风，最后连车马都卖了。干脆一咬牙，俩人回到临邛，开了家小酒馆。文君在柜台后面，几乎是当家的那一个，朝着酒客点头哈腰，收钱、管账、上酒，偶尔还得安抚糊涂醉汉。司马相如呢？也得洗碗擦桌子，围裙系了半天，满手都是肥皂水。

你想过吗？那些诗文里光鲜亮丽的“才女”和“文士”，其实也不过是跟普通夫妻一样，柴米油盐地过日子。或许晚上文君还会和司马相如聊两句诗书，但第二天一早，他们还是要迎面面对生活的压力——甚至可能更大。上一辈子的富贵在这儿都不是事，世面见多了，最后还是得靠自己熬过去。

命运难测。司马相如后来终于熬出头，写了《子虚赋》，被汉武帝赏识，封了官。有了什么？回头就琢磨着纳妾，冷落了文君。人都是这样，谁刚得意忘形的时候，不想多点享受？文君可不是会默默忍耐的人，她把心里的委屈都写进了《白头吟》里：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可一句话就有万重心事了。那种失望、倔强、指望、心酸，全都在里面。再转一句——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你读这两句话，心里是不是跟着突突跳？她其实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你不再是一心，我也能拍案而去。没什么委屈。结果司马相如也终于回过味来，觉得愧对妻子，收了心思，俩人又安稳过下去了。

卓文君这一生，是不是够精彩？你说“浪漫”，其实也未必全靠缘分，更多还是自己争取的。

闲话说到这儿，我们再来看班昭。

东汉的班昭，陕西人，她的出身，倒是跟文君一样不简单，儒学世家，父辈兄长一个比一个有名。可是生活不会因为你家里厉害，就让你一路顺风。十四岁嫁人，丈夫早早去世，文气不减，家人都说她清守礼仪有气节。

可是家里出了难题，兄长班固写了一半的《汉书》就离世了。这可怎么办？当时没人敢接这个烫手山芋。班昭却被“征召”进皇家藏书阁，任劳任怨地把这本书整理、编纂、补写，一点点磨成了门前雪里那一抹坚韧的绿。

那阵子汉书刚面世，许多人抱着书看，云里雾里读不明白。马融就仰头看着藏书阁，跟在班昭后面磕磕碰碰地学，每天读书、请教、打磨。班昭也一直没有“高冷”，耐心解答，甚至皇帝都派人过来请她去指导下一任编者。

到了晚年，班昭因为儿子赴任而去到长垣。换了地方，见了些新景，她心里还是惦记着故人和旧事，忍不住提笔写下《东征赋》。那种，时间和人生一桩接一桩，前面又是丧夫又是丧兄，又被牵到官场书阁；人生哪有顺风顺水？倒是真有风骨和才情，才能在无数离合冷暖里不丢了自己。

再往后说蔡文姬。

蔡文姬，这名字本身就带着几分传奇。东汉末年，天下乱作一团。她父亲蔡邕，可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儒，女儿文姬从小就跟着读书练文，想着有朝一日能和父亲续写汉书。哪料风浪一起，被匈奴人掳去，一去十几年，在异族里过日子，得学会忍耐、学会适应，可心里的孤苦是说不清的。

十二年后，曹操想起恩师，四处找寻，把文姬赎了回来。其实，这事儿人们都听着“感人”：回到故土，见了亲人，是喜。但你要是读《胡笳十八拍》《悲愤诗》，会发现她心头还是一团乱麻。她在胡地有孩子，却再难见面，归汉与家人团聚，心里却始终夹着一根针：母子难全，藏书也散了，连家里的旧书卷都只余她能背得几百篇。

你说曹操算得上明白人，一边叹息那藏书已失，一边听她述说还能背出四百篇时，又满心欢喜。也许在乱世里，指望谁能圆满？终究只是各自拧着命运，把能留下的都留下，剩下的让风带走。

再说宋代，李清照的滋味就又不同了。

她家里书香门第，小时候好日子过得挺舒坦，诗文相伴。后来嫁给赵明诚，两口子忙得不亦乐乎，翻书、寻字、看金石，日子里满满都是小趣味。可是乱世总半路杀出，金兵南下，她流寓江南，孤苦伶仃，昔日的安逸都变成了忆念。

李清照的词，其实你能读出她心里的落差。前期都是小桥流水，人间烟火；后头就满是感伤和相思。许多才女都能写诗文，但她偏偏有一股子自成一家的劲儿——反对那些像做诗一样来写词，说词得有自己的风格。她“别是一家”，就是自信得很。

可惜啊，好日子太短，苦难太长。后人只记得她“红藕香残玉簟秋”，却不总想她后半生的流离失所。或许她自己夜深人静时，也会想，人生到底怎么才能旧梦重温？

朱淑真，其实是更苦难的一个。

她生在南宋官绅之家，聪慧过人，可惜婚姻不幸。丈夫是小吏，两人志趣不合，家里连温暖都不剩几分。朱淑真心气高，抑郁成疾，早早离世。父母还把她的诗稿给烧了，似乎想斩断她跟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

但她的人和诗却是天生要留在世上的。一些短词小令，敢于露骨直白，说不怕世人的闲话，也可以和衣睡倒人怀。也有那么多时候，独自坐在幽栖小楼里，用一腔断肠，把人生的美梦和苦水全写进诗里。她敢写敢爱，也敢于心碎。

再说薛涛，唐朝的传奇女子。

她本是乐籍女子，自由不是本分，恋爱不是主业，但偏偏有才有情，诗人们都争着与她唱酬。她曾做女校书，后来开创了“薛涛笺”。青年时候浪漫高调，晚年却心如止水，安于碧鸡坊吟诗，守住自己的孤独。

薛涛的人生，是大开大合：年轻时轰轰烈烈，老去时淡然自守。她一生未嫁，终结也没有太多悲欢。也许她终于明白，热烈地活一回，就是对命运最好的回敬。

上官婉儿，唐朝的“女宰相”，其实也不全是风光。

十四岁初见武则天，场面堪比选秀大比拼，一篇文章须臾而就。武则天大喜，免了婢女身份，让她主持宫中诏令。后来朝政变幻莫测，婉儿自己也几次差点丢命，被赦免后还得受黥面之刑。她依然在诗文政务里小心打理，成为朝中不可或缺的角色。

婉儿的诗风影响甚广，宫廷里文人都追随她的“上官体”。她开设修文馆，广邀才子，写诗赛诗，提拔奖掖。园林诗的开拓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可惜最后命运还是没饶过她，在政变风暴中谢幕。她的才情和风雅，却留在诗词里，成了一种不可复制的美感。

苏惠的“璇玑图”又是另一种妙绝。

她也是扶风大家闺秀，机敏聪慧，诗画骑琴都通。可爱情总有波折：丈夫窦滔有了偏房，苏惠赌气不肯赴任，独守空闺。几番日夜，满腔寂寞化成织锦。她用不同颜色丝线，绣出上下左右都能读成诗的“璇玑图”。这份情思，既是怨也是盼，弥散在七千多首诗句里。

说到底，那些错失和遗憾，谁不是在“璇玑图”那样的千回百转里自我消化？缝缝补补的人生，也能做出奇迹。

柳如是的故事更带点烟火气。

她出身名门却流落青楼，年纪轻轻便靠才气博得盛名。几经辗转，先后做过宰相妾室，青楼女子。她能诗文、会书画，交往的都是文坛大腕，也能大大方方拿自己的尺牍去应酬。被人妒忌、被人陷害、被人赞美，她又岂会困于此？

柳如是居“秦淮八艳”之首，她的尺牍、诗画，处处都是才女的风流。晚明乱世里，她活出的精彩，都是时光和苦痛里磨出来的。

谢道韫，东晋才女，谢安的侄女，婚姻不顺，丈夫死后，自己拿刀出门杀敌，被赦免不死。讲才情，她有“咏絮之才”，讲气节，她也是“林下风气”。一次家中赏雪，被问写雪像什么，众人都答得平常。道韫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谢安拍手叫绝。

你看，这些才女故事，说白了，也许更像我们身旁的某个好友、亲戚，或者某个曾经的自己。她们有胆，有痛，有懊悔，有锋芒，也有生活的琐屑。谁不是在大风大浪外，还要忍受逼仄的命运？

我常想，古代才女的日子，并非甜腻的诗里流的那样好，她们活得烈，活得真。但，大抵我们都该如此活一回。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