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喝酒是出了名的,到了谁家都不缺酒喝。我姐夫还给我起个外号叫“腾酒瓶”。

有一次在姐姐家,我姐夫要和我比试酒量,说:“我几十年喝酒没遇见对手,今儿个咱俩比试比试。”我说:“好嘞!”于是我两个推杯换盏、你来我往,一瓶酒还没喝完,我姐姐就把酒瓶抢走了,不让再喝,也没有比出高低。

有一年,我姐姐家宾来客往、酒席不断,有时让人给我捎口信去陪酒,有时来不及捎信儿,我就能遇到,基本上她家一有酒场,我准到。有时正喝半酣,有时还没上菜,不知不觉我就去了。我们不在一个村,离二里地,竟一次不落。于是,我姐夫又给我起了个外号“赶嘴片儿”。

二〇〇五年,我在阳光小学当门卫时,我表弟赵建明去看我,说白了就是找我喝酒。那年平平给我买了一箱西凤酒,还剩三瓶。我想,表弟来了,一定得喝好,一人一瓶,还能剩一瓶。

我去买好下酒菜、冲上茶,我俩就边品茶、边聊天、边喝酒,不知不觉两瓶酒见了底。表弟说:“哥,我第一次来石家庄找你喝酒,总不能小气吧,有酒还往出拿吧。”无奈,我不能背一个小气的名声吧。于是,我把最后一瓶酒拿出来继续喝。就这样,边聊天、边吃喝,一宿没睡,三瓶酒喝完,谁也没醉。表弟还得回油库上班,送走表弟后还继续我的本职工作。

《看不见的脊梁》廿七 烟酒无度闺女限量 终得大病住院一场

到了平平家后,平平给我限时限量,每天中午一顿,不超过二两酒。开始给我买了一箱洋河,喝完后买了一箱汾酒,后来又买了山庄,总之不让我再喝廉价酒、桶装酒。我一顿喝二两酒不尽兴,感觉添嘴抹拉舌的,就瞒着闺女偷着买酒喝。

后来被闺女发现,把我藏在枕头底下或楼道里等处的酒搜出来,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我又不是不让你喝,你偷偷摸摸喝那些低档酒、廉价酒,喝出点好歹,你自己受罪,你的儿女也得跟着受累,说难听话,喝个脑血栓,不能动弹。我们都有事业,都得上班,谁照顾你啊?你不为自己担心,也得为儿女想想吧。”

再说抽烟。闺女给我买了红石二代,限量两天一盒。我心疼闺女挣点辛苦钱不容易,又供我喝酒,又供我抽烟,就偷着托人从邢台买了三条白石烟,也可减少她的一点负担。闺女见了好个数落。

正因为喝酒抽烟控制不严,出现了问题。农历二月十九,公历三月廿五日,清早起来遛弯儿,偷买了二两装小瓶红星二锅头,中午又喝了山庄老酒,有点过量,表现有些萎靡不振,端碗也有些倾斜,不过我脑筋清楚。

闺女说:“爸,你怎么啦,蔫拉吧唧的?”我说:“想家了,心情有些激动。我惦记着重修观音庙、重塑圣像的捐款收集,我明天就得回去落实,把一切事宜和村民捐款在首个庙会上张榜公布,我心着急。”

闺女不由分说,打车把我送到二六〇医院。经过各项检查,确认为“脑梗”、“脑萎缩”、“高血圧”、“轻度心脏病”。医生说,必须住院治疗。

一说住院,我急了。我对闺女说:“我必须明天回家,处理观音庙有关事宜。还有一项重大事情,即给爷爷、大伯、父亲墓地立碑,定在清明节。届时,我远在内蒙的亲叔伯哥哥陈志明,和远在美国的侄子爱民专程回来完成立碑大事。无论如何,也得赶在清明节前回去。墓碑已经订做好了,是我事先赶到平山县小北头村,由我外甥女婿李明权带领我到寨北预订的。当时托了外甥女婿的人情,以每座碑七百元订做的,定好二月廿六送到墓地。由于大外甥女婿廿六要去平山小觉奔丧,又改到次日运送,我必须提前赶回去接待运送事宜。”

“不行!绝对不行。必须听医生的话,住院治疗,而且戒烟戒酒。”我没招了,只有听从医生和闺女的摆布。有什么办法呢?身不由己啊!

我偷买好一盒红塔山,被闺女发现,没收了烟,又质问我:“你又偷买烟了?”我撒谎说:“没有,这是新惠留给我的,他说一时半晌戒不掉,憋不住就抽一根。”结果,后来见了她表哥问起,就露馅了。都怪我没和新惠打招呼才穿帮的。

因为我生病住院,暖暖一时间没人照料,闺女把她婆婆从新乐老家叫来照看暖暖。她的婆婆还有婆婆,说白了就是婆婆的母亲,因她公爹是招亲到牛家的。她婆婆的母亲已八十多岁,快奔九十了,需要人照顾。就让她公爹在家伺候老人,婆婆来石家庄照看孙女。暖暖跟姥爷惯了认生,见了奶奶又哭又闹,不吃不喝,习惯了三天才平静下来。

闺女在医院照顾我,还得按时回家给孩子喂奶,两头跑。后来把她哥哥叫来陪床。礼拜六,儿子华华要去正定陪媳妇跑马拉松。闺女对她哥哥说:“咱爸住院需要人陪护,你就不能让嫂子自己去跑,在医院陪陪爸爸呗。我医院家里两头跑,还得给孩子喂奶,你歇礼拜有工资,我的小店一天不开张,分文挣不到,还得倒贴房租。你说咱爸重要,还是陪嫂子跑马拉松重要?”儿子只好把媳妇送到正定后,又返回来到医院陪护。

经过一周的输液、治疗,我的病情有所好转,血压恢复正常,脑梗得到修复。在我的再三要求下,医生说可以出院,但必须长期用药,戒掉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