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有云:“夫祸患之萌,常始于近恶。”一人之沉沦,非一蹴而就,多因周遭圈子渐染恶习。
古往今来,凡败亡之徒,皆困于损友、溺于浊流。圈子如渊薮,清澈则鱼虾自在,污浊则蛇蝎滋生。
人若想保全自身,必先远离那些消磨意志、败坏心性的环境。所谓“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避圈而远,实为人生避祸之关键。
与佞者为伍,立身之祸《资治通鉴》载唐玄宗李隆基事,早年任贤用能,姚崇、宋璟辅政,开创开元盛世。晚年却宠信李林甫、杨国忠之流,终致安史之乱。李林甫为固权位,构陷张九龄等忠良,尝言:“明主在上,群臣不当多言。”玄宗渐失纳谏之心,沉溺享乐。安禄山以金帛贿杨国忠,竟得三镇节度使职,终成心腹大患。司马光评曰:“玄宗之败,非因年老,实由群小环伺,蒙蔽圣听。”
反观东汉末年王允,与吕布共谋诛董卓,本可重整朝纲,却因身边多是睚眦必报之徒,执意诛杀蔡邕等文士,终致人心离散。李傕、郭汜叛乱时,竟无一人愿为其死战。《资治通鉴》警示:“小人如附骨之疽,不除则终至腐肉。”欲立身,必先远佞。
与利交者谋,成事之障《资治通鉴》记西晋石崇,与王恺斗富,以蜡代薪、以锦障四十里,皆因身边聚满逐利之辈。其谋士孙秀,见石崇爱妾绿珠貌美,强索不得便构陷其谋反。临刑前,石崇叹曰:“汝辈利吾财耳!”孙秀冷笑:“早知财多招祸,何不早散之?”终致满门抄斩。
而战国四公子中,孟尝君田文虽广纳宾客,却收留鸡鸣狗盗之徒。秦昭王囚孟尝君时,幸得此辈相助才得以脱身。然其门客多为利而来,冯谖烧券市义时,竟遭众人非议。司马光评:“以利聚合,利尽则散如鸟兽。”欲成事,必远利徒。

与暴者处,修德之碍《资治通鉴》述秦末项羽事,麾下英布、季布皆勇冠三军,却多行暴虐。坑杀秦降卒二十万,火烧阿房宫三月不灭,范增苦谏不听,叹曰:“竖子不足与谋!”刘邦则约法三章,与民秋毫无犯,故能得天下。
东汉梁冀专权,杀大臣如屠狗,其党羽左悺、具瑗竟有“左回天,具独坐”之恶名。桓帝借宦官之力诛梁冀,查抄其家产三十亿,相当于天下半年赋税。司马光痛斥:“与暴者为伍,如近烈火,终被焚身。”欲修德,必远暴徒。
与愚者共,补己之短《资治通鉴》载三国袁绍,麾下审配、郭图皆刚愎自用。官渡之战时,审配力主分兵,郭图则劝袭曹营,二人相争不下,终致乌巢粮尽。袁绍叹曰:“吾麾下谋士千数,竟无一人能断!”
而曹操虽多疑,却能容郭嘉“不治行检”、贾诩“数易其主”,因其知二人有经世之才。郭嘉献“十胜十败”论,助曹操统一北方;贾诩劝立曹丕,稳定魏国根基。《资治通鉴》明示:“愚者虽亲,必累大事;智者虽疏,终成大功。”欲补短,必远愚者。
结语:避圈如避祸,明哲终保身《资治通鉴》千年史鉴,无非一言:圈子决定结局。佞者蔽其明,利者夺其志,暴者毁其德,愚者耗其智。此四者缠身,则如舟入漩涡,终致倾覆。
昔者孔子远少正卯,孟子去齐宣王,皆因不屑与浊流同污。今人欲全身远祸,当以史为镜:不与佞者同堂,不与利者共谋,不与暴者共处,不与愚者同行。如此,则《资治通鉴》之戒,昭然可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