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橘子

编辑|橘子

《——【·前言·】——》

他逼死亲儿子,杀了老师,坑了战功赫赫的大将,权谋狠辣、心机深沉,却在史书里被写成了“文景之治”的传人,被称颂为“千古仁君”。他就是汉景帝刘启,一个集矛盾、争议、复杂于一身的帝王。

可这个人,真的配得上“仁君”二字吗?

登基之前,权谋已现

汉景帝刘启,出生于公元前188年,是汉文帝刘恒与窦皇后的长子。这个出身注定了他的皇位继承权无可动摇,但也让他从小就活在斗争和期待中。

在那个时代,当太子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尤其是在“权力”这个词渗透到皇族血脉的西汉初年。刘启从小目睹父亲刘恒治理天下的手段,也耳濡目染母亲窦皇后对后宫的掌控。他很早就明白:皇位,不是坐等继承,而是必须防、斗、争出来的。

他不像典型的太子那样锋芒毕露,也不热衷功名外显。相反,他低调、内敛,擅长观察。宫中变故、朝廷风向,他一清二楚,却从不多言。年轻时的刘启已经显示出“心狠手稳”的一面。

公元前157年,文帝驾崩,刘启继位,是为汉景帝。

文帝留下的局面不错——休养生息、轻徭薄赋、尚俭去奢,百姓感恩,国库充盈。可外患仍存,内忧未解,最棘手的是“诸侯王权过大”的顽疾。

这些诸侯王,动辄拥有上万兵力,坐拥封地,几乎成了“割据一方”的半独立势力。他们是当年汉高祖刘邦封下的亲族,按理说应当忠心于汉室。可现实中,这些人早就视中央为摆设,一心扩张、养兵、夺利。

最典型的是吴王刘濞。他起初被封江都,后迁吴国,数十年苦心经营,招贤纳士、屯兵十万。表面顺服,实则蠢蠢欲动。

面对这类“尾大不掉”的封王,景帝心中明白,若想巩固皇权,必须削藩。

但削藩是刀口舔血的事。动一个,就可能引发连锁反应。这个时候,一个人跳了出来——晁错。

晁错是景帝的旧师、重臣,素以直言敢谏著称。景帝登基后,他被提拔为御史大夫,成为辅政核心人物。他提出:“诸侯强盛,不可不削。君主若不早断其臂,迟则失势。”

削藩之议,最终付诸实施。晁错亲自制定政策,依据《春秋》“无罪削地”的先例,提出“削地非罪”的法理基础。他先削楚王、赵王等地,进而动吴王刘濞。

刘濞暴怒,纠集齐、赵、胶西等六国王,联合叛乱,“七国之乱”爆发。

这场战火烧得太猛,太快。景帝惊慌失措,朝中震动,百官议论纷纷。

此时,又一位重臣袁盎建议:“今之乱起,皆因晁错也。若以其首级谢罪,可止兵矣。”

这话传到景帝耳中,如雷贯耳。他明白,这不是建议,而是勒令。

景帝犹豫片刻,做出决定:杀晁错。

行动迅速果断——命晁错赴外任途中,于东市当街斩首,号称“以谢天下”。

那个曾教他为政之道的老师,那个站在他身侧呼吁加强中央权力的文臣,就这么死在了权谋之中,死在了他的命令之下。

一刀斩落晁错头颅,不仅平息了七国兵火,也把景帝真正推上了“铁腕皇帝”的轨道。

他开始不信任任何“出头”的人,不管是恩师还是功臣,只要威胁到皇权,就必须除掉。

从这一刻起,那个看似柔顺低调的皇帝,正式露出獠牙。

逼死功臣,手段冷酷

七国之乱平定,中央威望大增,景帝本可以趁机宽政修德,笼络人心。

但他选择了另一条路——巩固皇权,彻底清除异己。

第一个倒下的,是周亚夫。

周亚夫是谁?是平乱大将,是镇国重臣,是“兵无不胜”的实战派。在平定七国叛乱的战场上,他运筹帷幄,步步推进,一举击溃吴楚联军。他的军纪严明、指挥果决,被称为“周亚夫治军,夜不听鸡鸣”。

文帝在世时,极为器重他,说“真我子房也”。

但周亚夫不懂“官场”。

他行事过于刚正,不愿逢迎,不肯巴结皇帝。景帝召他进宫,他按军规“未奉旨不得前行”,宁愿被批“不懂礼数”,也不破规矩。

这份坚持,在文帝看来是“有原则”,可在景帝眼中,是“不给面子”。

更严重的是,周亚夫深知“外戚干政”的危害,多次反对窦太后的兄弟干政,这让景帝左右为难。因为他母亲,就是窦氏!

于是,嫌隙日深。

最终导火索出现在一次私事上——周亚夫的儿子为父亲置办丧服器物,被查出非法囤积。

景帝借题发挥,派人将其拘押,并下令审讯周亚夫。

堂堂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被当成小偷般押入监狱,羞辱至极。

周亚夫明白,这不是调查,而是清算。

他选择绝食。

一天、两天、三天……第九天,周亚夫无声死去。

一个曾为汉朝打下大半江山的大将军,就这样静静地死在牢房。

景帝甚至未赐其后葬,仅下旨“其家自理”。

这不是无情,这是刻薄。

不是不懂人情,是故意斩断情分。

杀了晁错,可以说是迫于形势。可逼死周亚夫,是纯粹的权力冷暴力,是“我不需要你了”的清算。

这还不是终点。

后来,曾参与平乱的各路将领、政务要员,也陆续遭到贬斥、排挤、调离。他们有的是“过于活跃”,有的是“出言不逊”,但本质都是一个原因——他们太有功劳,太接近皇权了。

汉朝最刻薄的皇帝,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至今仍被奉为千古仁君!

景帝对“功臣”有一种本能的防备。

在他看来,能立功的臣子,就有可能坐大。而坐大的臣子,就会威胁皇帝的权威。

宁可错杀,也不留下后患。

从七国之乱到周亚夫之死,仅仅三年。景帝把这些“眼中钉”清理得干干净净。

皇权,终于回到了自己手中。

可代价,是一座座英魂背后的白骨,是一条条被权谋绞碎的人命。

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如果说杀老师、逼死功臣,是景帝治国策略的一部分,那对亲生儿子的处置,就显得格外残酷。

景帝一共有两个儿子最具“储君之争”的分量,一个是原配栗姬所生的刘荣,另一个是王美人所生的刘彻——后来的汉武帝。

刘荣从小聪慧伶俐,深得太后与群臣喜爱,早早被立为太子。按照西汉家法和血统逻辑,他是毫无争议的继承人。

可问题出在刘荣的母亲栗姬身上。

栗姬为人强势,不善于处理宫中关系。她与窦太后关系紧张,对景帝也时常言语激烈。尤其在王美人受宠之后,栗姬对宫中局势极为敏感,常在后宫中闹情绪。

景帝渐渐疏远她,也对刘荣不再像从前那般宠信。

但废太子不是小事。动刘荣,得有借口,得有铺垫。

景帝等来了机会。

当时太子刘荣参与一次巫蛊祭祀,被举报使用了“不当礼制”。在当时的礼教背景下,这种行为等于“僭越”,严重可判“乱纲常”。

景帝果断拿此事做文章,不顾群臣反对,罢免刘荣太子之位,将其软禁宫中。

这时候,栗姬彻底慌了。她曾亲自抚育刘荣成长,自以为立储已定,从未设防,如今一朝变天,几乎疯了。

她多次求见景帝,被挡在宫门外。

她托人上书太后,求为刘荣说情,被无视。

最终,她郁郁而终。刘荣也在软禁中绝望去世。

汉宫禁史未明写明刘荣是否自尽,但史家普遍认为,这种“废而不放”的待遇,几乎等同于处死。

景帝没派人行刺,也没下杀令。他只是抽掉了你活下去的一切希望。

而这,仅仅是为了换一个他更喜欢的储君——王美人之子刘彻。

当初的刘彻还只是个宫中孩童,聪明是聪明,但远谈不上有储君气象。真正让他被看重的,是王美人的政治布局和窦太后的支持。

王美人善于笼络人心,深知后宫之道,更擅长“不争而争”。

她从不公开逼宫,也不在意名分。她只是默默扶持刘彻学习礼仪、接近权臣,打点太后路线。

终于,在栗姬、刘荣母子被清除之后,刘彻顺利被立为太子。

而他日后,成为汉武帝,一手开创大汉盛世。

可是,这一切的代价,是另一个儿子的死亡。

景帝甚至未曾在刘荣死后赐谥号,未追封爵位,仅“葬于野地”,就此一笔带过。

血缘,在权力面前变得如此轻薄。

他可以亲手斩下臣子首级,也可以眼睁睁看着亲儿子走向毁灭,只要不碍事,只要不妨权柄。

这就是汉景帝。冷静,理智,残酷,却又滴水不漏。

盛世的背后,是铁血手腕

不可否认,景帝统治时期,整个汉朝社会确实迈入了一个相对安定、经济繁荣的阶段。

他延续了父亲文帝的轻徭薄赋政策,主张无为而治,放松对民间的压迫,减轻赋税

在当时,“田中有人耕,仓中有粮食”,百姓得以喘息;“边塞无战事,商贾四通八达”,国家重回秩序。

可这份“太平景象”,并不是一味宽政带来的,而是景帝强硬整治、压制权臣、削藩控权的结果。

他明白,“盛世”不是光靠仁政和诗礼能维持,而要靠一整套掌控手段。

所以他对官员极其苛刻,对监察系统极为严厉,动辄“诛连亲族”,毫不留情。

同时,他大力推行“法治替代人治”,令文官集团逐步取代军功世家。这一策略,既稳定了官僚架构,也打压了依靠军功起家的旧势力。

这点对后世汉武帝的用人制度影响深远。

他还重用儒生,推动礼法教育,设太学、选博士,奠定汉代“以儒治国”的思想基础。

但景帝本人并非仁爱之主。他用“仁义”打底,却始终用“刻薄”收尾。

他习惯怀疑每一个对他忠心的人,警惕每一场可能的变故。

每个有声望的将军、出类拔萃的大臣,都会在某一刻被他“防一下”“敲一敲”。

这些都写在《史记》《汉书》的字缝里,也写在每一个被削职、被逼死、被软禁的名字上。

可有趣的是,景帝在百年后的官方史籍里,却被称为“宽厚仁君”。

他的统治,被后人归入“文景之治”的黄金时代。他的形象,逐渐褪去了血腥与冷酷,被涂上了一层“稳定者”“治国能臣”的光环。

这是史学的讽刺,也是政治的写实。

权力,只要运转成功,它的代价就可以被淡化、被忘记,甚至被称颂。

景帝死后,谥号“孝景皇帝”,葬于阳陵。王美人之子刘彻继位,开创了真正意义上的“汉家盛世”。

但那盛世的底色,是父亲一砖一石铺成的铁血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