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代初的一个冬日,夜晚约六七点,无锡城内清宁巷一家名叫新洋房的客店,来了三个男子,要一间三个人住的客房,住一晚,需僻静些。
店主见这三人装束,一人穿崭新的青布衣,两人穿灰色的旧布衣,穿青布衣者脸色沉重,似有满腹心事,一灰衣男子称他为大哥,另一灰衣男子称他为老弟。
店主将三人引入到二楼靠河的一间僻静客房,灰衣男子掏出8块大洋,店主道:住一晚不用这么多钱,灰衣男子道,除房钱外,余下的钱上一桌酒菜,酒菜由店主安排就行,花不掉也不用退回。
店主听了心中又喜又疑惑,虽不明白这三个出手大方的客人的来历,仍殷勤招待,先叫店小二温了三壶上等黄酒和花生米、青鱼干、盐水虾等冷菜送上去,接着就是老母鸡汤、糟扣肉、红烧鳝筒、清蒸白鱼、香酥鸭、四喜面筋、炒三鲜等热菜一一端上。

借着上菜的机会,店主注意到,青衣男子面部表情始终忧色重重,两名灰衣男子或为他夹菜,或为他倒酒,对他十分殷勤,三人之间并无太多对话,待菜上齐之后,一名灰衣男子命店主将房门关上,没有呼叫不要擅入。
店主允诺,将房门关闭,按理,三人喝酒总是有声音,房内却静的出奇,从门缝内望去,三人交谈不多,声音很小,听不清楚,两灰衣男子依然很殷勤地不断给青衣男子夹菜、劝酒。
店主疑惑,隔段时间就从门缝里向内张望,如此到差不多九点,只听一灰衣男子大声道:“时辰到”。青衣男子闻言,颤抖地说了声:“诺!”,灰衣男子立即起身,俯身在青衣男子耳边,好像是在耳语,片刻,只见青衣男子突然两腿一伸,一动不动。
店主见状,吓了一跳,连忙闪到一边,一会儿,房门“呀”的一声开了,一人在前,另一人背负着青衣男子,两人都对店主说:“醉了!”边说边下楼出店,店主不敢多问,目送他们走远后立即上楼收拾碗筷,只见桌上有一个红纸包裹,打开一看,竟是两块大洋,三人明明说住一晚,却又不住离开,给的8块大洋也还有剩余,离店时还另给2元钱,这钱用红纸包好,又好像是烧利市去晦气的费用,难道青衣男子离开时已经死了?店主疑惑,不知道怎么回事,想了想,客人既留了钱,就烧利市吧。
第二天,店主在客店门上、墙上贴了几张“百无禁忌”的纸片,购了锡箔等在客店门口焚烧,这件稀奇事也在附近街巷传开了,有一个经常走南闯北贩卖江南草席等土产的男子,见多识广,他说:“这是江湖上的某一帮派对帮内犯规者按规矩执行死刑,面色难看的青衣男子必定是犯规者,在执行时辰到之前,令任意吃喝,最后一根用细而长的针,在耳后软穴处刺入,这种死刑叫做“蜜蜂进洞”,受刑者立时身死,然后假装死者喝醉了酒,被背着离开。”
在别人家客店里死了人,给店家带来晦气,所以就留下钱做烧利市的费用了。店主听了,才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