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古代印度——石窟起源

石窟最初是产生在古印度佛教的建筑。

公元前6~5世纪,佛教在古印度迦毗罗卫国(今尼泊尔南部)诞生。悉达多在世时不主张个人崇拜,佛教徒也认为佛是神圣的,不能随意去造佛的形象。

孔雀王朝(公元前325年到约公元前187年)是古印度摩揭陀国著名的奴隶制王朝,因其创建者旃陀罗笈多出身于一个饲养孔雀的家族而得名。他们算是古印度第一个统一全印度地区的政权。公元前3世纪,孔雀王朝的第三代国王阿育王统治时期将佛教定为国教,并派遣大量的佛教徒去往印度及周边地区传教。正是在这一时期,石窟寺开始出现。

约公元前187年,孔雀王朝末王大车王布里哈德拉塔被大臣普希亚密特拉·巽伽所杀,之后建立了巽伽王朝。到公元前75年,巽伽王朝的第十位王被自己的权臣所杀,王朝灭亡。

现存的最早佛教石窟寺(可能是印度的巴贾石窟)可能就是这个时期开凿的。是供小乘佛教信徒们在山中修行之用的,主要有两种形制:一种是供僧人们日常生活和修行用的僧房窟,一种是中间设有佛塔的支提窟(也叫塔堂窟),二者通常相伴而建,几个僧房窟旁会建一座支提窟。不过这时的石窟里还没有佛像,信徒们环绕着象征佛陀的佛塔进行礼拜。

2、贵霜和笈多——佛像诞生

公元1世纪,佛像诞生在贵霜王朝的犍陀罗地区(今巴基斯坦白沙瓦)。

贵霜王朝的建立者是本原生活在河西走廊的大月氏人,他们被匈奴人抢占了地盘以后,跑到中亚地区,征服了阿姆河流域建立了贵霜王朝。当年张骞凿空西域就是为了寻找月氏人来联合攻打匈奴,但是遭到了拒绝。前面说过,这一带曾被希腊人统治过,遗留有雕刻大型希腊神像的传统。此时的贵霜王国大乘佛教兴盛,第三代统治者迦腻色伽王就利用佛教徒崇拜佛陀的意识和当地流行的为神塑像的习惯结合起来。

转轮王是古印度有神话中的圣王。传说转轮王出现时,大地清净平正,七宝具足,气候温和,人民安乐。佛教承袭了这一说法,受阿育王和贵霜时代丘就却和迦腻色迦王的推动和改造,打造了王就是佛,佛就是王的理论。佛像就是这样伴随着世俗王为偶像的逻辑下产生了,佛教也进入了偶像崇拜时代。

王权神授,一方面增加了王的统治合理性,反过来,也进一步推动了宗教在该国的流行。以至于后来佛教的传播一定同时伴随着使用佛像。佛教又被称为“像教”也就是这样产生的。贵霜王朝时期还完成了佛经从口传到文字记录的重大转变,有了佛经文本和佛像崇拜的结合,才促使了佛教向世界各地的传播。

笈多王朝(Gupta Dynasty,约320年—约540年),是中世纪统一印度的第一个封建王朝。首都在华氏城(今巴特那)。公元4世纪初,旃陀罗笈多一世据华氏城建立笈多王朝。旃陀罗笈多二世(超日王)时期北印度尽入笈多王朝版图,笈多王朝至此达到鼎盛时期。佛陀笈多以后(约500年)发生经济危机。北印度再度处于政治分裂局面,笈多王朝灭亡。

笈多的佛教艺术有两大主要地区风格:马图拉(上一图)和萨尔纳特(下一图)。他们的面貌都遵从本地人种的特征刻画。鼻翼上翻、下唇肥厚等。区别是马图拉佛像有明显的衣纹刻画,而萨尔纳特则无明显衣纹。

笈多王朝是中世纪印度的黄金时代,笈多王朝时期,大乘佛教盛行,印度教兴起。信仰毗湿奴、湿婆和梵天等三大主神的三大教派广泛流行。笈多诸王虽都信奉印度教,但为缓和民族及教派之间的矛盾,采取宗教兼容政策,放任各派宗教自由发展。大乘佛教中心那烂陀寺,成为印度中世纪前期的宗教和学术文化中心。

3、东汉末年——传入龟兹

公元前,佛教便从贵霜、天竺等国经过葱岭传入西域。公元一世纪中,东汉明帝时期,佛教正式被汉帝国官方允许在境内传播。并且为首次进入中国传佛法的两位僧人建立了白马寺。

看石窟需要了解的历史朝代(一)

龟兹国(今新疆库车、拜城一带),是中国接受佛教的最早一批西域地方政权之一。据说龟兹国佛教最盛行时,全国十万人口中僧人就占十分之一,寺院多达千所,曾一度成为西域佛教文化的中心。随着佛教的流行,佛教石质建筑(石窟)也在龟兹地区营建起来。最晚在三世纪末,离龟兹首都(今天的库车县)不远的拜城就开始营建克孜尔石窟了。

佛教艺术也从贵霜沿着丝绸之路向东传播,但出现了两条不同的轨迹:塔克拉玛干沙漠北线(龟兹——焉耆——高昌)最先接受的是小乘佛教思想,重视个人修行,所以开窟造像之风盛行;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线(疏勒——于阗——鄯善)主要是流行大乘佛教,大兴建造佛寺。不过一千七百多年过去了,木质的佛寺都已不复存在仅留有一些遗址,而峭壁中的石窟还保留至今。

代表性石窟:拜城县的1.克孜尔石窟、2.温巴什石窟、3.台台尔石窟、4.亦狭克石窟;库车市的5.库木吐喇千佛洞、6.森木塞姆千佛洞、7.克孜尔尕哈石窟、8.玛扎伯哈石窟、9.阿艾石窟、10.苏巴什石窟;新和县的11.托乎拉克艾肯石窟等。

佛教东汉被政府允许在汉土传播时,官方崇尚汉人(孔子)创建的儒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新进的外来思想不能广泛传播。甚至很大程度上,国人对于佛教的理解不深,以为佛陀是神仙。因此东汉的佛教相关文物往往是“仙佛并立”,比如:摇钱树上的青铜小坐佛、崖墓门楣上的石刻坐佛、陪葬品出现立佛、甚至孔望山上的石刻都是把佛陀当保佑逝者的神仙了。印度佛教的本义真正深入汉地民众心里,要到十六国时期。

4、十六国——初具规模

三国西晋时期中原战乱频繁,北方少数民族得以进入中原。公元317年司马氏政权衣冠南渡在南京建立东晋王朝。北方分裂成前赵和成汉,之后进一步分裂。前秦一度短暂统一,淝水之战后再次分裂。前前后后建立过20多个地方政权,其中五凉、四燕、三秦、二赵,并成、夏为十六,这些政权持续时间相对长一点,史称十六国

十六国时期大部分政权统治者并非汉族。少数民族统治者们为了迅速巩固政权使其他民族的民众产生认同感都注重从政治上利用佛教(毕竟儒学和道教都是汉人创立的,当时只有佛教是外来的,跟他们的关系更近),并且他们都以拥有高僧为荣,甚至不惜发动战争争夺之。这段时间,北方开始大建佛寺,也出现了一些有雕塑和壁画的石窟。

4.1、前秦(351-394

前秦是氐族人建立的国家,也是十六国中唯一曾经一度统一北方的国家,在灭掉了前凉、前燕、后赵等国后与东晋形成了南北对立的两大阵营。前秦建都长安,其第三位统治者苻(pú)坚非常崇信佛法,在他的统治期间佛教发展十分兴盛。他邀请了当时著名的高僧道安前往长安宣讲佛法,组织佛典的传译,使长安成为北方的佛教中心。在此期间,苻坚听说了龟兹国佛教的盛况以及在西域声名远播的高僧鸠摩罗什。他想将这位对巩固他的政权会有大作用的高僧收入麾下,邀请不来,便派遣大将吕光带领十万兵士,抵达龟兹捉拿鸠摩罗什。龟兹国举国也不过十几万居民,吕光大兵压境,将鸠摩罗什及其随从一并带走。

恰在此期间,前秦在与东晋的淝水之战中未战而败。导致北方刚刚归顺的各少数民族政权又纷纷独立,北方地区重新分裂。吕光率军正走到凉州(今甘肃武威),听闻前秦灭亡,只能止步观望,没过多久苻坚也被人所杀。吕光自己做起了皇帝,他的政权史称后凉。现在虽然没有找到确认是建于前秦时期的石窟遗存,但我还是感谢苻坚将鸠摩罗什和龟兹的石窟艺术带到了中原。

4.2、后秦(384-417

后秦也称姚秦,我们如果去看《金刚经》、《妙法莲花经》等佛经,会看到署名的地方都写着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这是鸠摩罗什对支持他译经的大施主的尊重。后秦的建立者羌族人姚苌原是前秦的臣子,杀了前秦的国君苻坚后在长安建立了后秦。他们是最早在政府机构中设置僧官职位管理全国佛教事务的政权。

姚苌得知鸠摩罗什的事迹后就曾经派使者到凉州与吕光交涉。吕光虽不了解罗什的佛教地位,但是觉得他足智多谋害怕罗什为姚苌所用,便拒绝放行。姚苌的儿子姚兴即位后,再次派人前往凉州邀请鸠摩罗什,吕光再次拒绝。399年吕光去世,他的儿子们开始为王位内斗,两年之内死了三个王。401年,姚兴趁后凉内乱发动武力抢夺,将鸠摩罗什带回长安,尊为国师。罗什在长安讲经说法翻译佛经,中国的佛教因为他的出现而更加完善,成为中国三大思想体系之一。

后秦时除了首都长安,距离其不远的秦州(今天水)也是后秦的佛教胜地,大批僧人在麦积山下寺院讲学修行,麦积山石窟现存最早的洞窟便开凿于后秦时期。

4.3、西秦(385-431

西秦由甘肃陇西地区的鲜卑乞伏氏所建立,开国领袖乞伏国仁原为前秦将军,在苻坚淝水之战失败后自立门户在兰州地区建立西秦,第三代国王乞伏炽磐把都城定在了枹罕(今甘肃临夏)。西秦政权建立后兼容并包汉人的传统文化,学习汉人的统治经验,对鲜卑贵族子弟进行汉文化教育,在国家管理上重用汉族名仕。史载,鲜卑乞伏氏崇尚佛教,供养玄高、昙弘、玄绍三位高僧为国师,追随弟子三百余人。公元399年,名僧法显等人西行取经,曾在西秦停留三个月,参加佛教徒的坐夏活动,说明西秦已经有了很好的佛学和修行氛围。

西秦国王在黄河岸边的小积石山内一处天然洞穴中,在今天被编号为炳灵寺169窟的大型洞窟中开龛造像绘制壁画。这里是我国现存石窟明确题记最早的一处,题记中最后一句为建弘元年岁在玄枵三月廿四日造。炳灵寺距离枹罕不远,建弘是乞伏炽磐的年号,建弘元年就是公元420年。

未完待续

编辑整理:谢炎岑
校对:白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