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培，民国一个绕不开的人物，多数人一看名字就能想起北大的春风，五四的烟云。可要是非要把他往“大师”“楷模”这些词儿里套，未免简单。事情没办法切成黑与白。有人记得他启蒙新文化，有人却还记得他在“四一二”的惊天风暴里起的作用——那一笔，至今都很难说清道明，到底是深是浅？
1927年那个春天，国共第一次合作就这么奔着破局去，蔡元培的位置很微妙。他和吴稚晖联手把号称“清党”的文件推上了场，把“革命”变成了另一种颜色。有些事，一发生再怎么后悔都抹不掉。成千上万的人，就在一个密议、几纸公文之后，消失在长江以南的夜色里，谁能沉住气？很多左派、青年、书生，这会儿被拉进了污泥。
但神奇的是，等他去世，毛主席依旧给出“学界泰斗，人世楷模”的评价。无论东西南北，所有党派都发来唁电，好像那一刀血债突然就不算数了。人心到底怎么回事？蔡元培背着这口大锅，为啥还能在历史里留名清白？
细究起来，蔡元培自小时候起就走了和别人不同的路。他天赋极高，科举得中进士，混得风风光光。懂新学，主导北大改革。改革总是两难，他一边想打破清末的旧规矩，一边还得和新文化那波热潮过招。这倒也正常，毕竟风云人物哪个不是在踟蹰和反复里成长？
北大校长那几年，蔡元培几乎点燃了北京学界的天雷地火。给了那一拨青年思想自由的空间，谁不能喊一声“好”？可仔细看，不是每个人都认同他的温和路线。李大钊、陈独秀、毛主席，后来都奔着新的方向去了。有点离奇，一个造就了开天辟地一代人的校长，偏偏又在“清党”这口大锅边脱不了身，命运有时候真是拐得急。
有人问，蔡元培明明一手解开民主与科学的闸门，怎么就回头成了反革命的推手？他想守住点东西，也舍不得让革命彻底翻天。可历史从没留给谁足够的解释，他只是被大潮推着之前走的远，后来又被现实拖回泥潭。他到底只是棋子吗？有些人说他就是这么被利用的。可事情有时候怪，谁不是一边抵抗一边自愿？
政变后，蔡元培尽管承认自己助力蒋介石干掉左派，但仍然保持着他的那份风骨。有人诟病他双标，可他反过来又是第一个站出来说，我的错，别全推给别人，有点意思。1934年在香港还写信出来，别让吴稚晖一个人背黑锅。我觉得，这对中国知识分子来说，本身就很难得。
蔡元培的两难，比“对错”有意思多了。他一面反思自己带来的灾祸，一面迂回在民族大义与时代洪流间。比如，后来杨开慧遇害，他第一时间带头给湖南的军阀打电报，营救无果，心里未必没点痛。
再往前看，他组建光复会，苦口婆心推新文化，连组织赴法勤工俭学都操心到底，谁都知道，但其实私底下也舍不得丢掉中国传统士人的那点中庸。改革这玩意，最痛苦的不是颠覆，而是犹豫和后悔。说穿了，他哪儿有什么绝对的“楷模”形象，纯粹靠运气和胆量走到最前面。
倒过来讲和毛主席的交情，二人都是北大发展史里那几个绕不开的名字。毛主席当年在北大图书馆抄卡片，蔡元培拉上一把，给他谋个差使。毛主席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不见得没有蔡元培的启发。他俩，一个激进，一个温和，结局却一样都晃不出那个激烈的年代。
后来他们还真挺亲密，主席回湖南创办自修大学，蔡元培二话不说当名誉校长捧场。等到北洋军阀不再给面子，蔡元培转身出国，发起赴法勤工俭学那档子事。你说他有天赋吧，可真没人比他更会用自己的影响力，把知识分子和革命青年拉扯到历史正中心。
不过，蒋介石清党之后，蔡元培的反对很模糊。有时候还帮着说情但结果总差了一点。他讲的那点责任和悔意，好像总是事后话。到底还是太文人了？其实有些并看不透，人就是这么纠结着走过去的。
但事情到了民族危急存亡这个节点，蔡元培姿态很直。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他第一个出来反对“攘外必先安内”。这一回头，倒像是觉醒的那个人。就是反应稍慢，总带着要补救但力不从心的心情。
他活到1940，整个人几乎就是那个时代最特殊的观察者。出身革命、学贯中西、自觉矛盾，最后却比谁都要柔软。有人说功过相抵，但中国近代史里像他这样反复横跳的，未必多见。
到了死的那一刻，他才算真的被各路人都认可。你说冤不冤？也算不上。毛主席还能缅怀几句，写电报时说蔡元培是“学界泰斗、人世楷模”，没人讲稀奇。舆论一圈，大家都送去悼词，多少带着一点同情。其实这类事并不多，能在各家都不好过的年代，各头领都佩服的真的很少。
蔡元培的挣扎、矛盾，未必代表整个资产阶级革命者的命运。他做过的选择也许许多人都不敢做。他的起点很高，每一步都迈到风口浪尖，犯了错也悔不得。就算有人觉得他太中庸、太摇摆，其实那就是时代的真实。他哪里错得彻底过，可也没彻底无辜过。
历史再苛刻，留下的不是神，是人。蔡元培留的教训，既有犹豫，也有坦然自认。一面是推动新文化大潮、培养新一代知识分子，一面又让革命伙伴血流成河。你要我评断他到底算哪个？我宁愿不选。他的功劳妥妥给中国近代史添了一大笔，错误却也没法覆水难收。
他最后几年还在各类学会里署名，急病在身还惦记国家的事。对于那些杀戮与混乱，可能这一代学者也只好寄托于民族存亡和革新。人有瑕疵，是再平常不过的。他们当时所能做的，称不上伟大，但也够尽力。历史不一定给出答案，但人们会记得，有那么些固执又柔软的身影，总会在关键时刻站出来。
蔡元培就是典型，功过两难，也没人说得完，能记住的就只是个名字和一片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