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峡送别表妹后,突然,见到路旁有一石碑,上面写着“瑶溪沟”几个字。是这个别有诗意的地名,让我有了探寻的念头,便一头扎进这条沟里。
沟是有着30°左右的缓坡的,待要给摩托加把劲时,它却有了大的拐弯。一些楼房,土房高低错落着隐藏在绿树的背后了,丝瓜和紫薇树的花相互较真,宜黄宜红,涂抹着乡村的容颜。而竹林却有点茂盛了,房前屋后,听不到一点流水的声响,也没有狗吠的声音,这是下午两三点的山沟,村子处于熟睡的状态。
跑了不到一里路,我就被一棵槐树挡住了去路。
这棵树,约莫三人合抱之粗,十二三米高,占地约100平方左右。它的花开得很散,像一只只展翅的蝴蝶,点缀在枝头。远远望去,就像有一团团乳黄色的光晕簇拥着。在我的印象里,槐树应该开白花,或者紫花才对。它,和我印象中的模样相去甚远。
经过仔细辨认,才知道旁边那一棵“树”是水泥做的。恰如一根巨大的拐杖,撑住了古树摇摇欲坠的身姿,不致其树枝发生二次断裂。因为涉计的巧妙,不明真相的人以为这是一雌一雄的连理树呢。据挂牌得知,这棵古树已经五百年了。它的树心完全空了,有了石化的现象。现在我们看到的,只是它一侧薄薄的树身,绿意萌发,不畏晴空,蔚为壮观的样子。
歇息片刻,继续前行。
快到沟垴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广场,静悄悄的,依然没有人。倒是去分岔的沟时,看到有一个老汉坐在石头上歇息。便下了车,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和他攀谈上了。
他说这棵树的品种是老槐树,是国槐。刚好,附近沟渠边上有两棵不同的槐树,他找到并且给我看了两者的区别。原来,国槐的树叶是尖锐的,有点像花椒树叶。平常我们看到的,大多数是洋槐,叶片呈椭圆形,树身有刺。
“你闻一下这叶子,是不是不一样?”
我伸手取了一片枝叶闻了,果然有一股浓郁的药香味。
“它的花蕾,叫槐米。是一种中药材。”
“啊。”
我又开始惊叹了。据他介绍,七八十年代,大概农历六月下旬左右,老槐树花还是花苞的时候,乡上的供销社就会来人收购,每斤七元左右。这几年没人收了,有的人采摘下来泡水喝,听说能抗癌。
他说,小时候见到那棵树的树心就是空的。他们经常在树身子骨里蹦出跳进的。这个村子老名字叫窑溪沟,当时有窑场。现在名字叫槐坪生产组,就是因为这里有这样一棵树而得名。
告别这个叫杨家贵的老人后,我再次来到古树周围的人家,叫醒了一个睡觉的人。他姓丁,是“青”字辈派行(如名彦语世超天,永普青云落金钱)。来这里入住时刚好是第十辈人。其祖辈最初住在丁家园,庄稼却在这里生长。一到涨水,来回不方便,一部分人就在这条沟开枝散叶了。他如今82岁,说话声音忽高忽低的,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问槐米的药效,他说是治阴症。就是男人房事后身体虚,喝这个刚好。

我嘿嘿地笑了,表示不信。
他又说,“你看到那棵树半边身子骨没了不?那是雷打蜘蛛精。”
我便要他详细地说说,他却又扯到了村子人有四个人把这棵树认了“干大”①。
“以树为父?”
“对。这是当地一个习俗。这几个人命里缺木,就要认树为干大,让树替他们挡灾。自己一生就能无灾无恙,平安到老了。”
“这树,年龄还挺大的哈。”
“没它四哥大。”
“它四哥是谁?”
“柿树呀。”
我再一次笑起来。“四”和“柿”念转音后,就有了“四哥”的说词。
“那,有人把这些树枝呀,干木头呀,带回家烧柴的吗?”
“没。谁敢呀。这树早就成精了。保护都来不及呢。”
出了路口,我看到大石头上如此介绍这个村子:“古来为丹南要道,村内千年古槐守护,苏母娘娘大战秦石岭,红军将士攻克扁梁盖……”心里想,金丝峡文旅部门对一个村子还挺会宣传的。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信了。
注①:干大,即父亲,老丈人。是商洛本土一种称呼。
作者简介:
丹凤晒晒,陕西商洛人,70后,网络写手。乡村风情记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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