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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地缘历史档案

编辑 | 地缘历史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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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北京。一个21岁的年轻人，站在辅仁大学门口，手里攥着一把画着山水的折扇。外头天儿热，他心更热。

他知道自己没学历，连高中都没毕业，可他还是来了。他叫启功，是来找工作的。

那一天，他要见辅仁大学的校长陈垣。

可他不知道，这次机会会来得有多难，也不知道，自己会因为“学历低”被辞退三次。

祖上显赫，家道中落，他靠一手字活下去

启功生在1912年，北京人，满族，雍正皇帝的后人。听上去风光，实际上过得挺苦。他一岁那年父亲去世，靠曾祖父和祖父带大。

曾祖是清末的礼部尚书，祖父是翰林，家里有点家底。可惜时代变了，清朝没了，曾祖和祖父也在他十岁那年相继去世，家里彻底塌了。

启功从小是个读书的料，喜欢背古文，也爱画画。1926年他进了汇文中学，是北京有名的教会中学。

老师说他写得一手好文章，画也画得好，说他“以后有出息”。可他高中还没毕业就辍学了，原因很简单：没钱。

辍学后，他靠卖画、教私塾活着。那会儿生活有多难？他靠在街头写对子换饭吃，晚上回家还得点煤油灯练字。别人画画是为了兴趣，他是为了吃饭。

他教私塾的时候，学生家长还嫌他年轻，说“这么小的先生，教得了书吗？”但他没办法，他得活下去。他说：“我这辈子最早的职业，是写对联的。”

三进辅仁，三次被辞退，他靠真本事站稳脚

变故发生在1933年。启功21岁，靠祖上传下来的关系，找到了辅仁大学的校长陈垣。陈垣不是一般人，是个识货的老先生。

他看了启功写的文章和扇面，觉得这孩子有真材实料。当即破格录用他，让他去辅仁附中教国文。

这一下，启功成了“老师”。可好景不长。辅仁附中的分管院长张怀是个海归博士，眼里只有学历。

他一看启功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当场反对：“启功不能留，用人不能破例。”结果，启功第一次被辞退，理由干脆利落：学历不够。

两年后，陈垣又把他叫了回来，说：“来美术系当助教。”启功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心里感激。

可张怀还在，一看人没变，立场也没变。很快，启功又被辞退一次。第二次被赶，他没发火，也没抱怨，就默默卖画去了。

1937年北平沦陷，启功靠在天桥摆摊卖字度日。那年冬天，他又接到了陈垣的信。陈垣说：“来辅仁大学当讲师，教大一国文。”

这一次，启功不再犹豫。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去，可能就真没机会了。

第三次进辅仁，没人再说他学历问题了。因为他在讲台上一站，学生都服。

他讲《古文观止》，一开口就是一段诗词，他讲《资治通鉴》，能从历史讲到做人。学生说：“启先生讲课，不看讲义，张口就来。”

从那一年起，启功再也没离开过讲台。他从辅仁教到北师大，一教就是72年。他没文凭，却教出了无数博士。

不靠学历靠实力，他拿一辈子报师恩

启功这一生，最感激的人就是陈垣。三次拉他进教书岗位，三次不顾学历问题挺他。陈垣自己也是个没留洋、没高文凭的老学者。

他说：“我广东新会人，没出过国，但我认得人。”启功明白陈垣的意思，也记下了这份恩情。

1990年，启功在香港办画展，卖了163万元。他没留一分钱，全捐出来，设立“励耘奖学基金”。“励耘”是陈垣书斋名。他说：“这个基金，是给穷孩子用的，也是给我的老师一个交代。”

他没给基金署自己名字，只写了“励耘”两个字。他说：“我一辈子没文凭，但我知道什么是师道。”

启功后来当了中央文史馆馆长、书协名誉主席、北师大教授，可他从没忘记教书。他说：“我不是什么大师，我就是个教书匠。”他住在师大宿舍，开着几十年前的老暖瓶，写字、教书、带学生。

他讲课不看讲稿，写字不打草稿，说话不绕弯子。他的课，在北师大永远爆满，他的字，挂在无数学校的墙上。

2005年，启功去世，享年94岁。那一天，北京下雨。送行的人排了几条街。启功一生没拿过文凭，但却成了大师。

他用一辈子告诉我们：

“有学历不等于有学问，没文凭，也能成为大师。”

参考资料：

启功和他的恩师陈垣二三事——2013年07月25日10:36 来源：人民政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