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多芬的一生充满着与现实命运斗争的传奇色彩,他生活的时代正是欧洲近代社会发生急剧变革的重要发展时期。在那个时候,中世纪封建社会逐步走向瓦解,资本主义社会逐步在欧洲大陆确立。作为德国的作曲家,贝多芬把自己毕生的思考与启蒙哲理以音乐作品的形式留给了世界,在他生命的最后岁月里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贝多芬去世后,他的毕生事迹为后世各国人民普遍传唱,世界各地都能听到他的音乐作品,贝多芬由此成为音乐学界中公认的“乐圣”。
笔者在本文介绍的两部音乐作品是贝多芬后期交响曲中并不被绝大多数人普遍知晓的代表作。它们并没有像贝多芬创作的那些家喻户晓的交响作品一样备受瞩目,但依旧体现了贝多芬在交响曲创作领域的创新与独到建树。
一、威灵顿的胜利
该交响作品又被称为“战争交响曲”,它是19世纪初标题交响作品的代表作之一。贝多芬于1813年创作该曲并题献给当时的英国摄政王腓特烈,此曲以“战争”作为主题,以真实历史事件为创作背景素材。叙述了第六次反法同盟与法军激烈的交战,英国名将威灵顿指挥的英国远征军打败拿破仑率领的法国军队取得胜利的光辉事迹。笔者以为在这里有必要向各位读者普及一下关于法国拿破仑时代的相关历史知识。
1789年7月14日,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推翻了波旁王朝的封建统治,自君主立宪派、吉伦特派、雅各宾派、热月党派等资产阶级政党相继执政以来,拿破仑率领的部队逐渐成为法国对外作战的中流砥柱,先后粉碎了反法同盟最初两次对法国革命的围剿,拿破仑逐渐在法国政坛上崭露头角,他在法国大革命时期捍卫了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胜利果实。1799年11月9日,拿破仑发动雾月政变,拿破仑借助执政府扫清各种障碍,最终在1804年成功加冕为皇帝并建立法兰西第一帝国。以1807年为界限,前半期属于捍卫法国革命阶段,后半期逐步走向殖民扩张,称霸欧洲的征服道路,西班牙、葡萄牙、神圣罗马帝国先后被扫灭,拿破仑曾两次率军兵临维也纳城下,使得第五次反法同盟土崩瓦解。此后,拿破仑因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一世拒绝继续联合法国封锁英国,开启了对外远征俄罗斯的征途。占领莫斯科城无果后,在军队冒着严寒天气撤出莫斯科城的途中遭遇俄国军队围追堵截,最终被沙皇俄国军队击败。西方各国利用拿破仑军队大溃败这次难得的机遇再次组织第六次反法同盟联合向法国进攻,其中威灵顿率领的远征军于1813年6月21日在维多利亚一举击溃拿破仑军队,此后反法同盟军队乘胜追击向巴黎进攻并最终取得了对法作战的胜利,加速了拿破仑帝国的灭亡。

整部交响曲以双方军队进军、交战相持、反法同盟军冲锋、迎接胜利四个场景展开,特别是双方交战、反法同盟军冲锋并乘胜追击法军是该交响曲中最为精彩的部分,其中伴随着双方枪炮战火作战激烈交锋的声音,使各位观众聆听者仿佛身临其境,振奋人心,充满了激情澎湃的战斗力,我们似乎目睹了拿破仑军队溃败与反法同盟军势如破竹的气势,反法同盟军经过持久战术打败强大的拿破仑军队的作战事实印证了后来毛泽东主席在《论持久战》中的“战略防御、战略相持、战略反攻”三个阶段的科学论述。不得不说,贝多芬巧妙运用乐器来模仿敌我双方交战枪炮的声音在19世纪初那个变革时代确是一项前所未有的创新,这部作品为接下来A大调第七交响曲的创作埋下了伏笔。
二、降E大调第十交响曲
该交响作品是贝多芬去世后被发现的未完成的音乐巨作,在这些遗稿中只有第一乐章是比较完整的,其他的乐章并未完成。该交响作品在贝多芬生前就已经纳入长期创作的计划之中,贝多芬的原计划是“以古代调式的宗教歌曲开始,以酒神的盛宴结束”,并且投入了一定的精力进行了创作,但由于其他音乐作品陆续开始创作,使这部规划多年的交响作品在断断续续中曲折地进行,直到贝多芬生命即将结束的最后也未能创作完成。
多年以来,很多人并不知道这部交响作品的真实存在。直到1977年,研究贝多芬的学者彭波▪温特尔提出贝多芬确实曾经设想过要写一部新的“降E大调第十交响曲”。此后,布赖登勒、巴利▪库伯两位学者发表的论文中提供了贝多芬在1812年至1825年间关于“降E大调第十交响曲”的许多重要手稿,科学论证了这部交响作品确实存在。同时,1827年3月18日贝多芬去世前的一封书信内容公布于世,信中曾提到“降E大调第十交响曲”早已起草。此外,他的朋友卡尔▪赫兹曾回忆说自己曾亲耳听到贝多芬用钢琴弹奏该作品完整的第一乐章,经过学界考证后发现这种说法的确属实,卡尔▪赫兹的口述真实可靠。卡尔▪赫兹回忆说:“我记得当时首先以降E大调慢板轻柔旋律开始,之后变成强有力的C小调快板乐段。”笔者经过聆听此作品的第一乐章后发现基本与上述说法吻合,毋庸置疑。学者巴利▪库伯在整理贝多芬作曲手稿时无意中发现了这部交响作品,原手稿并不是一部完整的交响曲,第一乐章占据了大部分,该乐章已经有了足够的基础材料,并不适合再加入新的其他主题,于是巴利▪库伯决定将该交响曲的第一乐章整理修缮完成,最终这部未完成的交响作品通过音乐会现场公演逐渐进入了我们的视野,逐渐打破了我们对贝多芬原有的认知。
该交响曲最初的创作应在1812年左右,当时贝多芬正在忙于A大调第七交响曲和F大调第八交响曲的创作,贝多芬的脑海中已经产生了要另写一部新交响曲的想法。然而,新的音乐旋律一旦在头脑中出现,就有稍纵即逝的特点,一旦忘记将终生不能再被重新想起,这就要求贝多芬必须要在短时间内记录这些新的音乐思想旋律。贝多芬写了十几页手稿,三段部分属于D小调第九交响曲(合唱)的初级题材,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以降E大调和C小调为主。从这里不难看出,贝多芬把主要精力用在了“降E大调第十交响曲”的创作中,手稿的底部还记录了贝多芬对后面几个乐章的思考和构想,这为我们提供了一些解读该交响作品的基本线索。1815年,贝多芬因集中投入到D小调第九交响曲(合唱)的创作中,该交响作品被迫暂停,在此之后这部作品时而停止,时而创作,一直持续到1820年,他也没有忘记创作该作品。贝多芬没有想到这部交响曲的创作一直持续了15年之久,尽管这部作品因作曲家的离世没有完成,却倾注了贝多芬最后15年作曲生涯的全部精力,不得不说这部音乐作品对后世产生的影响也是巨大的,它为舒伯特的C大调第九交响曲(伟大)的问世提供了客观条件,因为贝多芬这部作品的思想内涵也带有对自己毕生总结的浓厚色彩。
最近几年里,随着人类社会进入人工智能时代,西方一些交响乐团产生了利用人工智能先进技术来补全近代音乐家未完成的音乐作品的想法,笔者在网上发现了贝多芬的“降E大调第十交响曲”的第三、四乐章已通过人工智能的方式完成了补全并首次实现了公演,笔者有幸观看了这两个乐章的公演视频。据媒体采访说,这是以贝多芬该交响作品中留下的现存遗稿为基础,利用先进的人工智能机器操作补全总谱,以此在纪念贝多芬诞辰250周年音乐会上首次演出,让世界各国人民怀念这位德国近代著名的作曲家。笔者通过聆听发现该交响曲的第三乐章补全版音乐旋律感觉似曾相识,经过仔细思考是贝多芬C小调第五交响曲“命运主题”音乐的元素。另外还有歌剧《费德里奥》序曲中骑兵驰骋疆场的元素,这是在预示着后继德国作曲家瓦格纳的C大调交响曲音乐作品的出现。此外,第四乐章补全版听到了管风琴的演奏,这是该交响作品补全后演出的一大特色。笔者以为,该交响曲作品第三、四乐章补全版基本延续了贝多芬的创作风格,使我们对人工智能机器设备模仿作曲家补全谱曲的能力不得不惊叹。(贝多芬的第十交响曲音频因格式问题无法上传,大家可以从QQ音乐、B站上找到相关的公演视频及第一乐章的音频)
这两部贝多芬的交响作品体现了作曲家不局限在传统的古典框架束缚中故步自封,反而结合时代变化不断吸收新事物,对交响曲进行拓展延伸、大胆创新的探索精神,这值得我们更多的青年去学习借鉴。希望更多的古典主义音乐欣赏者通过本文深入对贝多芬所处时代历史的认知,热爱古典主义音乐,陶冶自己的思想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