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中文大学有一套镇馆文物,名为“北山十宝”,涵盖汉代至宋朝十件珍贵法帖,由于捐赠者利荣森斋号名为“北山堂”,所以被学界称为“北山十宝”。这些文物中,最为珍贵、书艺最为精湛、影响最广的当属《澄清堂帖》了,它是学界公认的“北山十宝”之首,也是国家评定的“珍贵古籍”。

这件作品大有来历,编成于南唐后主李煜在位时期。他深爱王羲之书法,感慨真迹散落各处,于是命手下尽力搜罗,最终找了近百件。李煜与群臣亲自鉴定、遴选,选出了最为真实可信、水平最高的60件,合为一卷“王羲之法书帖”,并进行了摹刻拓印。

后来,宫内失火,墨迹原稿毁于火中,又几年后南唐被宋所灭,宋太祖赵匡胤尽收其内府之宝,这卷书法的初拓本进入汴梁皇宫。赵匡胤极爱此作,命宫廷书家进行拓印复制,并仿效唐太宗,要求此作殉葬。北宋末期,巩义永昌陵被盗,此作流落民间,后被南宋收藏家施宿所得。

香港首次展出王羲之巨幅真迹,出土于宋太祖陵墓,足有60件20多米长!

施宿在“澄清堂”内将它修复、重新装裱,因此正式得名《澄清堂帖》。《澄清堂帖》递藏有序,先后归真德秀、贾似道、鲜于枢、宋濂、项元汴、王鸿绪、王文治、翁方纲、何绍基、吴昌硕、利荣森所有。上世纪70年代被捐给港中大,至今藏于该馆,2024年才首次公开展出。

《澄清堂帖》是《淳化阁帖》的“祖本”,《阁帖》第六、七、八三卷王羲之合集正是在此基础上编的。不论是选帖的真实性、刻工的细致以及保存的完好度,《澄清堂帖》比《淳化阁帖》《大观帖》《绛帖》等更为精良。

王文治认为,王羲之笔法能够流传下来,它功不可没:“毫芒飞动,使转纵横,晋人神韵,赖此以传。《大观》虽工致过之,精气弗及也。此种宋刻宋拓之右军书,真世间稀有之宝!”何绍基也盛赞:“于淳化、大观、绛、潭、太清楼诸拓为远胜也。”

《澄清堂帖》为纸本册页,总计82页,单页纵26.5厘米、横13.4厘米,全卷长度近20米,还有吴昌硕、孙承泽、翁方纲、潘奕隽等名家跋文。相比于《淳化阁帖》,此作点画更为饱满远近,行笔动作细腻,字口乃至石化痕迹都纤毫毕现,完全没有枣木之气。

如果我们想学到正宗的王羲之行、草笔法,同时又不会被刻帖细节模糊所误导,不妨从《澄清堂帖》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