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l.

23.2025

最近的天气预报可忙了,有种基层员工审时度势的感觉,前几天还说欲降大雨,幼儿园都放假了,可是一整天毛雨没有。第二天幼儿园和天气预报都改了口风,局部地区降雨量50%,幼儿园正常入园,在我看来就是摆烂了。

早上走进公司大院儿,正好赶上那50%,我沿着一排梧桐树往里走,很自然地站在了路肩上。“路肩”这个词是我现查的,在我们老家叫“马路牙子”,长在马路两边,砖头整齐地紧挨着,的确很像马路的两排牙。

我站在上牙的边上走猫步,想象马路牙子架在悬崖上,我气定神闲地走在上面,万众瞩目。这个游戏我在小时候经常玩,有时候会因为想象力太逼真而恐高掉下崖去。真有趣,人总是因为预想失败的恐惧而失败。

这时候,我听见两个人在我身后窃窃私语。真好,他们两个一定是朋友。那一刻,我也想要一个朋友。但转念就开始笑自己:“你呀!昨天头疼的时候不是只有“不疼”一个念头吗?怎么病好了,欲望也变得无休止了?”

紧接着我便安慰自己,朋友有没有无所谓,只要不头疼就行。

病痛,能让人活得通俗。

回忆昨晚的酒桌上,大家都朝气蓬勃的,创业者独有的气势在觥筹交错间弥漫着。我知道,不是我走进了他们的圈子,只是社会通过某些对金钱掌控的手段,筛选出来了这些精力旺盛的人,并在此刻把他们推至我面前。

这篇文章,好像酒后写的

男人们举杯敬酒,对桌上正在上大学的孩子们,祝福都是好好拼搏,拼不好回家靠父母。我也如法炮制,希望他们好好把握自己身边的资源。

社会精英们都知道,激娃不如激自己,毕竟能在20多岁就实现一番成就的人,都是靠家里。

小时候以为比尔盖茨是哈佛辍学,自己在车库研究金融。长大后才知道,哈佛没有穷学生,比尔盖茨的父母身份显赫,他的身后都是金融巨鳄的操手。

现在想想,那些酒桌上的孩子,一定个个都有出息,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以及身边接触的人事,只会让他们飞得更高更远。或许社会的真相里从来没有“励志”的故事,都是各个阶层对后辈的托举。

三十岁以后,我不再相信所谓的“剧情”,只默默接受现实里的“因果”。

50%的雨,落在局部地区50%的人们身上。我走在悬崖峭壁之间,渴望恢复儿时的幻想。尽管害怕孤独,但痛觉神经还是我唯一的心理支柱,它告诉我要知足,要坚信世间只有身体上的一种舒服。

简化自己的需求是一件和修行类似的心理疗愈,我很享受现在什么也不求的日子。

前一阵上山发现一间小庙,我站在佛前感觉自己是空心的。那一刻特别幸福,我甚至在心里跟佛像说:“希望你也幸福。”

也许人活着就是这么简单吧,和我生孩子差不多。虽然有疼也有泪,疲惫也憔悴,但是这些都不用自己去寻。花会自己开,业障会自己来,你只要受着就行了。头疼了这么些年,我发现我很会受着,人往床上一躺,哼哼唧唧也是受着,哭哭闹闹也是受着,“受着”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了。

那什么事比较困难呢?三十岁的我以为,改变最难。

比如说养孩子吧。他吵吵闹闹,让你不得安生,但如果只是受着,倒也没什么。但作为母亲,你要教他有礼貌,要给他养成好习惯,要照顾他不受伤,要给他挠破的皮肤涂药……这些事很难,改变一个人的天性,让他成为你理想中的那个人,这种塑造最难。

但我现在也愈发觉得,这种塑造才让人生有了另外一种价值,相比之下,“受着”是一种懒惰,是不思进取。

雨终于停了,知了像举着电锯似的在树丛里飞夺。我一想到它们在地下埋了七八年,才能出来叫一个夏天,就忍不住唾弃那些抓知了油炸的人。但等它们在夏天的清晨,落在我纱窗上的时候,我又恨不得马上起锅烧油。

脑子里好乱,头疼就像一场宿醉,我酒劲儿还没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