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的历史脉络
追溯围场的历史脉络,早在新石器时代就有人类生产和生活。在围场下伙房乡发现的红山文化代表作“玉猪龙”,就是北方民族图腾崇拜的象征,从而形成了北方文化。说明早在新石器时代,这里就有先民生息繁衍。
上世纪八十年代,在围场黑山口水库附近发现了距今四五千年前的石锄、石斧、石锤等简单农具,证明当时围场这块蛮荒之地曾有远古文明存在。之后,又在蓝旗卡伦潘家店发现了新石器时代人类的岩画。自那时以后,围场一直没有断过人烟,不过有时是北方少数民族的游牧地。
到了辽代的时候,当时的辽帝曾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留下了避暑狩猎的足迹。元代围场属中书省上都路,后改北安州,围场南部地域仍属于北安州管辖。
明代,在围场设立了开平卫、全宁卫和大宁卫。后由燕王朱棣争夺帝位,把围场借给蒙古兀良哈作为牧场。从此,围场又成为了蒙古族诸部落的游牧之地,这时,围场生活着蒙古、女真和少数汉族人。
公元1681年,清朝康熙皇帝平定了“三藩之乱”,巡察塞外,将这块“南拱京师,北控漠北,山川险峻,里程适中”的漠南蒙古游牧地设立为皇家猎苑“木兰围场”。这座世界上规模最大的皇家猎苑自此建成,平民百姓被禁止进入这个皇家禁地。
直到道光四年(1824),外敌入侵,天灾不断,农民起义频繁,清廷宣布秋狝作废。同治二年(1863),内忧外患中的清政府首开围禁伐木,以缓解财政短缺。经过光绪二十八年(1902)和三十年(1904)更大规模的伐木垦荒,木兰围场在五十多年间累计开围放垦130.3万亩。
随着木兰秋狝礼废,自下而上的民间力量成为开围放垦的一股重要力量。清代晚期,政策开始松动,开始了自上而下的开围放垦进程。
木兰围场开围放垦的历史渊源
光绪末年,“近而关内远而山东之民”为了生活的需要如洪水般涌入木兰围场。这些人分为三部分,一部分为山东、河北等省份的逃荒户来此种地或是充当佣工,另一部分为赤峰、凌源、青龙等周围省份的富裕户来此买地,还有一部分为河北、山西、河南等省份来此经商人员。
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十二月,热河都统锡良以热河军政费用不足,开围放垦需要拨款为由,上奏朝廷,获准,继续开垦木兰围场西围五川,即伊逊川(又称大筒川)、布敦川(半截塔)、牌楼川、孟奎川、卜克川(石桌子)等五川荒地。
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锡良从机构和人员上着手,布置开围放垦,大规模放垦西围五川荒地。首先撤销原围场裕课副局,改为由都统直属的围场垦务总局,同时把虽被革职但比较廉洁的山西候补道泽宣派为“总办”,把比较干练的热河八旗兵协领根龄派为“会办”。此二人互相配合,废弃原裕课副局设在石片子的衙署,并在锥子山街另建衙署。对预放垦的可耕地,事先勘察编立序号,大川宽平地每10顷为一号,山沟狭窄处每5顷为一号。以每川或山沟的自然地名第一个字为代号,如“吉字”、“金字”、查字”等。同时,注意留出集镇居民宅基地,除留出集镇的处所宅基地外,还于5里留一村落宅基地,每领地一顷留宅基地2亩,以便建立村落。为防止发生流弊,严格规定,无论驻围官兵、旗民,还是一般民众,承领荒地均须亲自到局所报名,当面交割银两,而后由总办或会办率员或派员现场亲自丈量,当场发给执照,决不允许胥吏、衙役代办,更不准“奸佃”、“地商”包揽。经这次边丈量,边售边放垦,按字号绘图造册,仅用3个月的时间,围场垦务总局就将五川2.690余顷围荒丈量售放完毕。至此,木兰围场全境尚保留35个完整的围座,加之围座外荒地,约略还有耕地6—7千顷。此为木兰围场第二次放垦,史称“开新围”。
光绪三十年(1904年),新任直隶(今河北省)总督袁世凯为筹措训练新军经费,说服练兵大臣庆亲王奕匡以练兵处的名义,上奏朝廷重办围场屯垦事宜,并可便宜行事。同时,奏请将其地方行政机构围场粮捕厅从热河都统所辖承德府,划归直隶省宣化府管辖,同时改名为围场抚民厅。两奏议皆获准。
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直隶总督袁世凯起用被革职的原广西太平思顺道台何昭然,任职直隶屯垦木植局总办,主持全面放垦木兰围场兼采伐御用木材事务(负责围场的放垦事宜。)总办何昭然(俗称何道台)的衙署仍设在锥子山街原热河围场垦务总局旧址。同时袁世凯还从天津海关所存之修铁路余款内拨银15万两,作为全面放垦围场的开办费用,特别又派管带司俊卿、帮带关桂和率领装备先进的淮军骑兵一营,随何昭然进驻围场,听命差遣,维护放垦秩序。何昭然并将驻地锥子山街改名为“天宝山镇”(后民国十九年即1930年又改为锥子山镇),并在庙台子沟门立石碑一通,镌刻“社稷坛”三字,每年亲率部属前往祭祀。
道台何昭然根据木兰围场前期勘丈图,按照山川流域图详细丈量挂地,卖给山东、河南、直隶、山西等省前来买地的汉人,为了方便当事人记忆,何昭然把地名较长且意思难懂的蒙满语地名,加以简化。如:金钱莫里沟简化为金字、吉布汰沟简化为吉字、多本沟简化为多字、哈拉海沟简化为哈字、哈里雅尔沟简化为哈字、簸箕掌沟简化为掌字、老虎沟简化为虎字、坡赉沟简化为坡字、雷劈砬子川简化为雷字等等。

每条沟(或川)从沟(或川)口算起,每五顷四(五百四十亩)编为一个号,依此类推,排为一号、二号、三号、四号等,如大唤起川排到八十多号,哈里哈川排到八十三号。号与号之间留出公地以备排水修路之用,每号设桩取名登记,挂单供人选购。每号可由一户或多户购买,也可以一户买多个号,所以就有了五家、六家、上八家、下八家、八大户、十家、十六分地、六十亩地等地名。每隔几个号段再留出官地、兵租地、房申地等,以备建村建庙盖房之用,所以,又有了官地、东官地、西官地、兵租地、和尚地、房申地等地名。
何昭然把要放垦的木兰围场划为五庄后,逐庄进行了勘测、绘图、编号,轮次放垦。因此,第三次放垦围荒也称为“五庄放垦”。
围场人的由来
根据有关资料记载,可知今天围场人的先祖,主要通过以下途径而来:
1、清朝同治二年(1863)为木兰围场开放围荒之始。“近至关内,远至山东之民,褓负子来,荷锸云屯”。来围场开垦的百姓,除了近处承德、赤峰、凌源等地的,也有从山东、河北等地辗转而来的,以山东移民占比最高。同治年间,经历了“腾围风波”。
据记载,到光绪六年(1880),木兰围场“有原佃分佃七百一十余户”,为“为内陆乏食游民远来佣趁”。光绪三十年(1904),清廷在各种压力之下,允许木兰围场全部开围放垦。
2、光绪元年(公元1875年),正当洋务派“自强”“求富”活动紧锣密鼓地进行之际,一场罕见的特大灾荒洗劫了中国大地。
连年战乱不断,清政府愈发腐败无能,无力组织救灾,导致灾情迅速恶化,上千万人口死亡。在这场浩劫面前,北方各省如山东、河南、直隶等地的百姓被迫逃亡他乡。
从山东迁往东北主要有两条路线,陆路和海路。走陆路的话一般是经过山海关,再从辽西进入东北平原。海路则是乘船出海到东北上岸。这两条路,大多数人会选择陆路,因为海上路线不明,风浪大,稍有不慎便会葬身海洋。然而陆路也不好走,非常艰难。不管去哪里,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准备大量的粮食和水,以备路上吃喝。经过层层关卡前往东北,并非走一天两天就能够结束的,往往要走上几个月。大致路线已经确定,可在没有手机、没有导航的时代,想要经过重重阻碍,从山东跨越好几个地方到东北,不认识路是个大问题。若是运气好可以问到正确的路线,若是运气不好问不到路,还会经常迷路。就有在“闯关东”过程中,走出口里,来到古北口外,迷路的人,走到木兰围场这里开荒种地,在这里扎根的。
这个时期的围场,渐渐松禁,从河南、河北南部地方、山东等地“闯关东”的流民涌入木兰围场打猎、垦荒人数日益增多。
3、据《围场厅志》记载,从光绪三十年(1904)至光绪三十四年(1908),围场的人口户数从6351户增长到12908户,人口从38427人增长到75728人,人口数量增加近一倍,这一时期涌入木兰围场的有“直隶、山东、山西人民出口耕种谋食者”。还有围场周边的满族、蒙古族,赤峰等地的人口,东北地区的朝鲜族也开始涌入木兰围场。
4、木兰围场开围放垦之后,看护木兰围场的满蒙八旗官兵除左右翼长二人外全部就地转业为民。此外,清末开放围荒后,陆续有东北邻近省份的百姓来此地开荒种地,还有一些外地的百姓来投亲靠友。
围场县银窝沟乡德安庄村9组的一些村民是在光绪年间,从辽宁来到这里垦荒定居的。这里有房申地。
5、定居下来的垦荒者将当时围场这里的耕种、生活情况反馈给家乡的亲戚和同乡,亲戚和同乡跟随拓荒者的脚步源源不断地流入,因此在当时形成了以河北东部唐山玉田一带为代表的老乡组织“京东帮”,以承德为代表的老乡组织“承德帮”,以东北赤峰为代表的老乡组织“赤峰帮”,这些同乡会作为当时一些民族的重要社会网络,为他们增加情感慰藉、提供社会支持、促进发展生产发挥重要作用。山东、沧州、廊坊的是逃荒过来的,赤峰、承德的是过来经商的。来到这里以后,有的种地,还有一些人开糕点铺、开驼店、开客栈、开饭店、开杂货铺,经商的占有很大的比例。
由于涌入木兰围场的人口大多来自直隶、内蒙、天津、山东、山西等省区,作为文化的携带者,他们将这些区域的风俗习惯带到了木兰围场。
自同治二年(1863年)起,清廷经过三次开放围荒,招民垦殖,满族、蒙古族、汉族等人口骤增,这一阶段的各民族汇聚为当代这一区域的民族构成奠定基础。至民国元年(1912),仅该区域就有人口22378户,77585人。
6、直隶、山东、山西、赤峰、凌源、青龙、河南等地、东北地区的朝鲜族也开始涌入木兰围场。其中有逃荒户来此种地或是充当佣工,有富裕户来此买地,有一部分为经商人员。
摄影:王东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