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真人与蒙古人,同样是巅峰时期的强大民族,但谁的战斗力更强却成了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毕竟,完颜阿骨打和成吉思汗并非同一时代人物,两者无法在同一个战场上较量。
金朝建立初期,女真人与蒙古人便有过几次冲突。金太宗完颜吴乞买曾派遣军队讨伐蒙古人,特别是在呼伦贝尔草原一带,蒙古人还处于部落割据、没有统一的状态,不敌金军的强大。然而,尽管如此,蒙古人的勇猛个性却也给金军带来了一定的麻烦,个别战斗中他们凭借蛮力也曾令金军吃了些亏。
单论个人的战斗力,蒙古人显然不逊色于女真人。但在组织力方面,女真人远胜一筹,尤其是在军事统筹和指挥上。进入金世宗完颜雍时代,金朝开始修建界壕,以防蒙古及其他游牧民族的侵扰。这道界壕大致沿着大兴安岭的山脉南北而建,成了金朝的防线。这个防线的修建标志着金朝的逐渐转守为攻,意味着他们的战斗力有所下降,主动进攻的姿态已经不复存在。

到了金章宗完颜璟时期,金朝的衰退愈加明显,国家经济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黄河三次决口,导致了大规模的水灾,这对于以农业为经济基础的金朝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国力严重下滑,金朝的政权面临崩溃的边缘。 与此同时,金朝的女真人逐渐重文轻武,许多人放弃了世袭的武职,转向科举考试追求文官职务。军队的战斗力开始急剧下降,整体士气低迷。金章宗本身就是个重文轻武的典型,他爱好书法、写诗词,甚至常常模仿宋徽宗,笔法精湛。金章宗的宠妃李师儿也与宋徽宗的宠妃李师师有着不小的巧合,仿佛命运的巧妙安排。然而,金章宗并未遭遇宋徽宗那样的悲剧命运,虽然金朝内外交困,他却平静地去世,最后的灾难由他的儿子卫王允济承担。 就在金章宗临终前,金朝还有过一次“回光返照”的表现——1206至1207年,金朝成功打败了南宋的北伐,迫使南宋割地赔款。表面上看,金朝似乎依旧雄风不减,但实际上,在远在漠北的成吉思汗已经开始崛起,金朝的未来已不容乐观。
(二) 成吉思汗不仅勇猛,还以卓越的战略眼光闻名。
他并没有急于与金国正面冲突,而是采取了稳扎稳打的策略,先行征服西夏。
征伐西夏有诸多好处:一是借此锻炼蒙古军队,避免在首次与金国对抗时显得过于冒进;二是西夏是金国的盟友,打败西夏可以削弱金国的实力,从而为攻打金国创造有利条件。
于是,蒙古军自1205年起陆续发动对西夏的进攻。经过数年的征战,到1209年,西夏最终向蒙古屈服,成为了蒙古的附庸。此时,成吉思汗确信,攻打金国的时机已经成熟。1210年,他在面对金国使者时,直接讽刺金朝的卫王允济,言辞尖锐:“我一直以为中原的皇帝是天上神仙,没想到竟然是如此胆小怕事的人,我为何要向他称臣?”
1211年初,成吉思汗带领蒙古大军从斡难河出发,跨越千里戈壁,准备向金国发起进攻。 蒙古人如同从地下钻出般,突如其来地出现在河北的野狐岭。蒙古军迅速歼灭了由金将定薛指挥的驻军,随后占领了大水泺和丰利县等地,并进行了一系列掠夺,随后撤退。这显然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试图了解金军的防备。 金朝的卫王允济自登基以来,面对蒙古人日益强大的威胁,选择了回避对抗。尽管有臣子建议他提前准备防御或与蒙古进行谈判,卫王却因缺乏信心而未采取积极措施。为了应对蒙古威胁,卫王指派了老将独吉思忠与胡沙虎负责前线防守。 自1200年起,金朝便开始修筑界壕,从东北延伸至华北,在燕山山脉借地势修建了三百公里长的防线,作为对蒙古的屏障。在这期间,独吉思忠更是加固了重要关隘,尤其在张北一带修建了乌沙堡。
(三) 成吉思汗迅速了解到了金朝的防线。
1211年7月,蒙古大将哲别带领军队发起突袭,迅速攻占了乌沙堡。这一战的胜利,让金朝统治者卫王允济震惊不已,急忙撤换指挥官,任命了完颜承裕接管前线防务。
完颜承裕是当时金朝最为杰出的将领,曾凭一千铁骑力战南宋军队数万,所向披靡。卫王寄予他极大的期望,希望他能够扭转战局。尽管完颜承裕曾参与过乌沙堡的战斗,并亲自带领撤退,但卫王允济仍决定信任他,给予其指挥权。
然而,完颜承裕虽然经验丰富,却对与蒙古的对抗缺乏信心。他亲眼见识了蒙古军的强大,深知金军无法与之匹敌,因此选择了防守,而非主动进攻。他只想着通过固守阵地,延缓蒙古军的进攻。 8月,成吉思汗带领主力蒙古军约七八万人抵达前线,金军将领独吉思忠在桑干河与蒙古军对峙,双方相持了三天。成吉思汗亲自率三千铁骑从侧翼发动攻击,迅速瓦解了胡沙虎指挥的七千金军。失去侧翼保护的独吉思忠也难以抵抗,最终撤退。蒙古军再次逼近野狐岭。 在野狐岭附近,金军主力由完颜九斤和完颜万奴指挥,人数庞大,号称四十万,实际兵力也不会少于十万。有人建议趁蒙古军分散时发起偷袭,但完颜九斤认为此举风险过大,决定等步兵到齐后再进行联合进攻。 成吉思汗选择了一个名叫獾儿嘴的地方作为突破口,亲率主力大军前进。金军决定主动出击,发起了进攻。然而,成吉思汗在得知敌军发起进攻后,迅速带领蒙古铁骑反击,战斗异常激烈。蒙古军队凭借强大的冲击力,迅速突破金军防线,金军完全崩溃,尸横遍野。波斯史学家拉施德记载,此战后,战场上尸体散布广泛,草原上弥漫着恶臭,几天过去,尸体依旧未被清理。
(四)野狐岭獾儿嘴之战,是蒙古与金朝的第一次大规模正面交锋,金军惨败,彻底证明了蒙古军队的战斗力已远远超过金军。
战败后的完颜承裕仓皇逃入宣德州。途中,他甚至试图找到逃生的小道,但当地乡绅却冷嘲热讽:“无论你逃到哪里,败仗是逃不掉的。”
完颜承裕在浍河堡停下后,重新集结残兵,准备迎战。蒙古军队很快赶到,双方在浍河堡展开了三天的激战,金军彻底失败,完颜承裕成为孤立无援的“光杆司令”,最终逃入宣德府。
此战之后,金朝的主力部队几乎全军覆没,面对蒙古的强大压力,金朝逐渐走向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