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徐江伟 古文明比较研究 2025年06月17日 13:26 浙江
对三星堆文化，或者说三星堆古国的研究，笔者以为，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没有涉及到统治者的来源地，以及他们的人种特征。
网上各种争论虽热闹非凡，但都浮在表面，纠缠于皮毛，无关乎古文明起源中的原理性、规律性问题，那么，三星堆种种谜团将继续存在下去，不要指望会有破解的一天。
三星堆青铜人像的特点是，带有明显的古希腊写实风格，可以从中看出人种特征。而这也是他们要极力表达的东西，因为要以此来表示他们天生高贵，注定是来做统治者的，他们有当地土著民族不具备的“神灵”属性。
从形象看，三星堆古国统治者应该属于有鹰钩鼻和大胡子的人种，今天，人们称之为“高加索人种”，或“印欧人种”，通俗地说就是“胡人”，因为有特别浓密的须髯。
至今三星堆已出土二百多个青铜头像，无论大小，只要是男性，几乎都是这种络腮胡子人种：
上图这个青铜头像最具代表性，他的嘴巴裂至耳边，这是狼和犬才有的，并且，还吐着舌头，也是狼犬的特征。说明他们有原始苯教特有的“犬祖”观念，属于“犬戎”之一种。
但反映人种特征的是大胡子，其下颚有一圈从耳根延续下来，向外凸出的须髯。图中用橘红色涂过的部分是也！
不管这种青铜面具如何造型，都有一圈络腮胡子是一样的。因为要以此表示，他们有当地土著民族，蒙古人种没有的“神灵”特征。
特别是脸上贴金的，无有例外都是这种大胡子人。为要适合铸造，只能简约表示，才采用这种凸出的弧圈，以象征之，因此这是一个类似“符号”的艺术创造。真实的胡子应该与上图阴影一样，从下颚垂至胸前的。
这种胡子民间有专门称呼，叫“络腮胡”，因为视觉上，须髯是从耳根生发，布满整个腮帮，不留一点空白的。
这种人种特征，西方人也称“伊兰人种”，中国古籍称之为“大月氏别种”。
三星堆大立人也是这种大胡子人
这是一种有鹰钩鼻，大胡子和大眼睛人种。上图这个一号坑出土的青铜小雕像，把三个特征表达得可谓淋漓尽致。
这个成都金沙遗址出土的神人，也在极力表达他们的大胡子人种特征，以及像狼犬一样裂至于耳根的嘴巴。
青铜神树下的雕像虽然不大，但络腮胡子特征依然明显。
神坛上的俯伏人，同样长着大胡子
站在高台上的大力士，也是那种大胡子人
上图是女性头像，她就没有胡子了。说明男性神像下巴凸出的弧圈，它确是代表大胡子的。不过，女性的鼻子和眼睛特征是一样的，说明是同一种人种。
应知，远古时代的青藏高原上，包括毗邻的帕米尔高原，既有蒙古人种游牧民族，也有印欧人种游牧民族。分布特点是越向西，印欧人种的占比就越大。
笔者已经指出，文明起源描述的“古羌人”，不是一个人种概念，而是文化概念和宗教背景。古羌人中是有印欧人种部族的。例如藏文史书记载的“蓝眼突厥”，他们与吐谷浑一样，都被记作“处古”，意为“能转世再生的犬”，但他们的传统活动地是阿里以西地区，包括克什米尔盆地。顾名思义，就是印欧人种游牧民族。
又如西藏西部的拉达克一带，古称“勃律”，也叫“巴尔蒂”，那里人们至今还说着藏语，但人种特征上，却以印欧人种为主。
当然，三星堆古国统治者中，不会是纯粹的络腮胡子人种，在遥远迁徙过程中，沿途会裹挟进大量蒙古人种游牧民族，用作自己的军事力量，因为他们有相同的宗教背景和生存方式，很容易就会被招募或者强迫进来。还因为古代游牧帝国始终以部族国家军事联盟的形式存在。
但三星堆古国中，作为统治核心的王族，地位最为尊贵的大臣，肯定是较为纯正的“胡人”，否则就不会有这种青铜头像了。
三星堆古国创建者的来源地和迁徙路径示意图
在中国史书中，大胡子人被称为“塞人”，或“塞种”。远古时，他们的分布地极为广大，从克什米尔到兴都库什山，从帕米尔（喀拉昆仑）到新疆天山，及至整个甘青地区和河西走廊，都是他们的传统活动区域。
创建三星堆古国的塞种人最可能的来源地，应该是今天的阿富汗地区，包括巴基斯坦北部及克什米尔盆地，那里与西藏阿里相距不远，苯教典籍称之为“外象雄”，自古是原始苯教的一个繁盛之地。
西方史书中，那一带也被称为“犍陀罗”，中国的佛教就从那个地方传来的。犍陀罗是不是“塞人”发源地还不得而知，但那里肯定是他们的一个大本营所在。那里至今还是以大胡子人种为主。
关于“塞人”，《史記·大宛列傳》有言：“自大宛以西至安息，國雖頗異言，然大同俗，相知言。其人皆深眼，多鬚髯，善市賈。”
司马迁时代的“大宛”国，位于葱岭（帕米尔高原）南麓的费尔干纳盆地上。所以冠以“大”，因为新疆塔里木盆地南缘还有一个“小宛”国，人种特征是一样的，都是印欧人种。
阿富汗境内有丰富的铜矿锡矿，考古显示，那里六千年前就出现了青铜冶炼，当地人掌握合范技术的时间，不会晚于公元前三千纪中叶。特别是锡，为炼出青铜不可或缺的成分。阿富汗的锡矿就在阿富汗北部的巴达赫尚省，那里还是青金石的产地。
三星堆古城使用的是土坯砖，这种筑城技术是中国没有的，但在犍陀罗、印度河流域和美索不达米亚，却极为常见，五六千年前就存在。
那里人还喜欢用黑曜石珠镶嵌神像的眼睛，这在中国也时没有的，但在三星堆文化中发现了：
三星堆遗址西北部仁胜村发现的黑曜石珠
在中国是第一次发现。由于这种黑曜石珠原是用来镶嵌神像眼睛的，因此它们很可能是神像的遗存，这些木雕或泥塑神像已经完全解体，仅留下这些不会朽烂眼珠。
三星堆出土的象牙质地天珠
上图这种“天珠”，乃是“象雄文明”的标志性器物，是苯教特有的“眼睛崇拜”的产物。它在提示我们，三星堆统治者应该是从“象雄”或“外象雄”遥远迁徙而来。
如三星堆这般制造偶像的习惯，在华夏文明中时没有的，例如同时期商王朝的青铜器上，多是饕餮纹或者动物纹，即使零星出现了一些人物小雕像，也极为抽象，没有写实的人物，更没有系列人物造型，但在西亚古文明中就很常见。
三星堆青铜文明研究中心首席专家段渝说：“整个三星堆青铜制品，包括青铜人物雕像、动物雕像和植物雕像，如果仅从单件作品看，大量的是偶像式构图；但这些单件的青铜制品之间，是有成组成群的组合关系的，它们的功能是集合性的，必须把它们集合到一起，才能充分认识其社会功能和艺术功能，整个雕像群具有可展开的情节性。”这个特点的艺术形象，在当时的犍陀罗地区，已经存在了数千年之久。
三星堆青铜人像的面部特征是“表情刻板呆滞”，它是怎么来的呢？我们可以去看看巴基斯坦历史学家默罕默德·瓦利乌拉·汗《犍陀罗艺术》第58页中的话，其曰：
“印度斯坦（指阿富汗及巴基斯坦北部地区）古老的佛教前的雕刻艺术，有以下特点：
（1）完全一样的面孔；
（2）体格强健；
（3）脸部是正面的，表情刻板呆滞；
（4）刚健有力；
（5）圆雕；
（6）石板上刻满雕像，不留空隙，画面拥挤。”
回头看这些青铜人像，不正是这样的吗？不管是否贴金，不论大小如何，一律都是一幅刻板呆滞的表情，给人千篇一律的感觉。
笔者以为，这是故意为之，因为是宗教观念的表达，而不是个人自由创造。这是一种世代延续着的神像雕塑范式。
但就三星堆青铜艺术反映出来的写实能力来说，他们完全有能力把人物雕刻得更为生动传神，他们完全可以雕凿出不亚于古埃及、古罗马、古希腊的人物形象和动物雕塑，只是因为宗教观念和文化传统不容许而已。
附图：
盛装出现的巴基斯坦饭店服务员。那里的男人都有这种鹰钩鼻和大胡子
阿富汗出土的贵霜帝国金币，雕刻有塞人君王的头像，特征就是有鹰钩鼻和大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