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的思想文化中,有一句非常出名的话叫“虎毒不食子”。为什么要塑造和传播这句话呢?因为在大多数人心目之中,虎豹豺狼这些凶猛的动物都是狠毒而又可怕的,但是即便如此,老虎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所以用来告诫人们,人应该有自己的道德底线和行为约束,不然就是禽兽不如。

这句话其实在逻辑上是片面的,因为动物界吃食自己孩子的现象太多了。但是,我们不必纠结于这个,因为这句话的立意是好的。是在教导和约束我们的人性之恶,我们不是牲口,不能干那些连自己孩子都不放过的丧尽天良之事。

从文明和文化的角度来讲,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能自觉接受道德和行为的正面约束。完全按照本能、原始欲望去为所欲为,人其实跟禽兽确实没太大的区别。

但是,这些最基本的社会文明底色,很多人是不了解的。进而永远都找不到适合自己生存和生活的频道,举步维艰且日益艰难压抑。

比如我们现在很多人喜欢强权崇拜、金钱崇拜,这一定有问题吗?一定是错的吗?当然不一定呀!我们就是要崇拜强者、崇拜成功者嘛!但是,往往是这种思想害苦了黎民百姓。因为大多数老百姓认知有限,他们崇拜的、喜欢的大多数是一层包装纸,买椟还珠,因小失大。我们崇拜强权和金钱其实要崇拜它背后的逻辑、内容和功效。他们的钱和权是不是合理合法得来的?人家当小三秒变富婆,大家应该去崇拜她吗?人家掌握了绝对的权力后欺男霸女,大家也应该去崇拜他吗?人家为了得到和维护自己的名利无恶不作,大家应该去崇拜他吗?

回到“买椟还珠”的这个典故上来,其实最初愚昧的是那个购买者,但慢慢就会形成各种各样的祸害。比如卖珠宝的人,原来买珠宝的人只看包装盒,不在乎珠宝的本身,他会不会想着以次充好、弄虚作假?反正只要珠宝盒做得精美,里面就算装着一颗石子或者一坨翔,购买者也无所谓嘛……慢慢地整个社会风气都会江河日下,比如你只在乎我是否长得好看,不在乎我的其他品质和内涵,我化个妆、整个容就能让你为我消费,我干嘛去学习、去修炼呢?比如你只在乎我能说会道、舌灿莲花,我东拼西凑整点华丽辞藻就能让你神魂颠倒,我何必苦心孤诣去输出真正的文化内涵呢?

道德感崩塌式地滑坡、人们认知度沉底式地自嗨,这永远会带来一种深深的社会和文化悲哀。

比如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汉武帝迫害儿子刘据一事,其实就堪称类似上述例子的认知鉴定器。很多人连最起码的道德底线都没有,谈何认知呢?还什么各种鬼扯帝王心术、权谋之道,不管是帝王还是百姓,首先得学会做个“人”呀。不能因为你有欲望、有权力、有武力,即便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也必须要让别人认可和接受呀。这不是“成功者放屁都是香的”的混蛋逻辑吗?

刘据是汉武帝的第一个儿子,也是他和卫子夫生的唯一一个儿子。这孩子这种顶级幸运的出身,最后恰恰成为了他生命难以承受之重,因为他摊上了一个性情薄凉的爹,关键是他这个爹还脑瓜子非常好使、手够狠、心够黑。如果汉武帝不是生在皇家继承了皇位,把他丢到民间,如果他不会成为一个恶霸,那就真正是鬼来了。

汉武帝的心狠手辣、薄情寡义其实是祖传的,算是完全继承了他爹汉景帝的基因。任何人在他心目中都是一个工具人。你对我有用,我绝对顺着你来;但只要你过了保质期,你就赶紧给老子滚蛋,慢一秒钟,老子都要弄死你。

啥意思呢?在我手下,想活命就得学会先给我卖命,而且要一直保持对我有用。还有一条活路就是你得想尽一切办法哄我开心。不然,你活不了,我说的,耶稣来了也没用。

咱就不一一介绍汉武帝的具体操作了。就拿窦婴和他姑妈兼岳母娘刘嫖对比一下。论威胁性,窦婴有刘嫖大吗?论骄横度,窦婴有刘嫖大吗?论人品、论才干,刘嫖有窦婴那么过关吗?但是最后汉武帝用一种侮辱的方式处死了窦婴的全家,而刘嫖主动给他送园林,跟小白脸董偃合葬了,皇家的脸面都可以不要了。

刘据之前是比较受宠的。因为啥呢?因为他妈卫子夫是汉武帝废黜骄横的皇后陈阿娇的关键人物;因为他是汉武帝的第一个儿子,还是28岁才生出来的,这在当时属于绝对的老来得子,这解决了他内心之中“后继无人”的忧虑;因为他舅舅卫青成为大汉军神,让汉武帝脸上有光,跟匈奴约架有底气,要是当年的王恢可让他感觉丢人了;因为他表哥霍去病是历史前五的军事天才,封狼居胥,彪炳史册……

但是,刘据你也别高兴太早了。当爹这事情,你们大汉老刘家是不如同样起于寒微的大明老朱家的。你高祖刘邦可以忘恩负义地想废除自己的嫡长子刘盈;你曾祖父刘恒上位时可以做到四个嫡子一夜暴毙;你祖父刘启随意废掉并逼死你大伯刘荣……你觉得你爹将来会干什么?你大伯刘荣的待遇就是你的最后待遇。

不想过多去说汉武帝的残暴之处了,反正这位爷一辈子主打就是一句话——谁也别挡我的路,谁也别让我觉得不痛快,否则,都得死。所以,西汉名臣汲黯能在汉武帝手下活下来,那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了。得亏汲黯活得是时候呀,要是等到汉武帝完全集权了,管你汲黯是不是我老师、是不是坚持正义,你怼我一个试试?

回到刘据身上来,这孩子虽然高光开局,但其实活得挺悲催的。因为自古以来,太子爷这个岗位就不太好当。因为太子是储君而不是君,是帝国的预备一把手,会有无数的考验和算计在等着他。请大家记住,候补官员可以是官也可以不是,什么叫真正的夹缝中求生存,各种候补们最有体会。

咱不想透露太多,怕有些人会跟我急眼。总之请大家相信我,领导人和接班人之间的关系是这个社会最难处理的关系,接班人的岗位是已知文明中最难干的岗位。

朋友们,从蛟变成龙是需要渡劫的。刘据这一辈子注定渡不过的劫其实就是他这个怪物老爹。他老爹又聪明又霸气,又疯狂又偏激,又狠辣又虚荣,关键是还挺能活,刘据在他爹的压制下,是不可能有什么自由空间的。

周围全是地雷,深陷地雷阵的人,最好的明哲保身就是一动不动,不去主动触雷。安分守己地慢慢熬呗。但是这个通用原则在汉武帝这里行不通。

首先,储君、后备、候补当久了,当事人的心态会崩,你怎么还不死?我还要当多久的千年老二呀。比如董明珠选的那个小女孩,一两年就受不了了。但偏偏汉武帝特别能活,当了50多年皇帝,让刘据当了30多年太子。

其次,汉武帝可是不允许身边任何人躺平的,太子也不行,老子不养闲人,你得给我创造价值。否则,只要你不是无可替代的,那就给老子滚。所以,汉武帝中间不是没有动过废黜刘据的念头,因为还有刘闵、刘旦、刘髆、刘弗陵好几个儿子,刘据不是他的唯一选择了。我让你躺平了吗?你每天无所事事就想坐等继位?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最后,汉武帝这个人是非常霸道而又敏感的,属猫的,他的毛只能顺着摸,不能倒着摸,不然就会咬你的。你们谁都不能犯错,但他可以,而且他犯错了你们还得必须高呼皇上圣明。总之,他要说一不二,本质上跟指鹿为马的赵高是一个性格。汉武帝一朝,13个丞相走马观花且大多不得善终,但为什么给汉武帝当了几十年秘书的霍光能成功上岸?因为霍光谨慎到了每次迈出脚步落脚点在哪个位置都要经过精密计算,几十年硬是没犯一丁点错误。

这个怪物老爹其实就是刘据后面的生死劫,按照刘据当时的功力和处境,他是根本化解不了。比如他爹要是跟他爷爷、他太公差不多的寿命,他就光凭一个熬字就可以挺过去;比如他爹要是个糊涂蛋,他后面的政变就有可能成功;比如他爹像朱元璋爱朱标那样对他爱得深沉,最后就不会在晚年把他往死路上逼。

如是因、如是果,这一切的根源在哪里呢?在于汉武帝一生都好大喜功、穷兵黩武。通俗点来讲,汉武帝的折腾劲太大了。大家别不把这不当回事,有过特别作的对象的朋友,都能秒懂这背后的麻烦。

凡有动作,皆有成本,汉武帝打了几十年的仗,是不是特别需要钱?钱哪来呢?天上会掉下来吗?得搜刮民脂民膏才行呀!那原本享受着“文景之治”的大汉百姓能受得了吗?是不是民乱就起来了?与此同时,官府的管理成本是不是上去了,管理机构是不是急剧增加?不然怎么征收、怎么抓壮丁、怎么维稳呢?在这一系列的恶性循环之后,酷吏横行是不是变成必然的了?民不聊生是不是难以避免了?冤假错案是不是层出不穷了?

也就是说,汉武帝长时间的高压、独裁统治会衍生出一系列的内部问题。比如汉武帝要想保证自己的意志能高效地贯彻下去,是不是要用恶狗开道,谁不听话就咬谁呗!谁不配合就大刑伺候呗!比如汉武帝时期的第八位丞相庄青翟不就是跟酷吏张汤的互相撕咬。

讲这个大家可能不能理解,如果说明朝的东厂、西厂和锦衣卫,以及国民党的中统和军统,大家可能一下就明白了。

一个国家长期这么白色恐怖下去能行吗?当然不行!但那又如何呢?一般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敢表达不满的人都被咔嚓了。反正汉武帝一朝没钱、没用和态度不好的人,都是过得特别惨。汉武帝时期的大汉王朝其实就是一个不断加压的高压锅,别看炖匈奴、西南夷等“食材”效果嘎嘎好,但有识之士都知道如果不能给西汉王朝及时找到一个卸压阀门,大汉王朝早晚要爆炸的。谁可以当这个卸压阀门呢?除了太子刘据,别无他选。

虎毒不食子?得看你遇到谁了!在汉武帝的心中,刘据应该为他献祭

太子刘据第一是根正苗红,第二是宅心仁厚,第三是娘家势力庞大,所以尽管汉武帝不一定听他的,但至少不至于随意杀了他。所以,汉武帝跟刘据之间的关系,和秦始皇与公子扶苏、朱元璋和太子朱标这两对著名的父子组合,是高度相似的。最大的矛盾其实就是施政理念上的分歧。

皇帝和储君之间有泾渭分明的理念矛盾,国家机器就不可避免地进行了阵营分割。酷吏们自然愿意紧紧抱住汉武帝的大腿,杀人放火、压榨百姓去讨汉武帝欢心,从而从汉武帝那里换取他们的眼前富贵,再说,他们反正已经把手弄脏了,改头换面的风险也太大,怕遭到报复,所以干脆一条道走到黑。至于那些被汉武帝和酷吏们打压得如履薄冰的人则纷纷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了太子刘据,太子爷,您赶紧掌权吧,您不掌权我们可活不下去了。

汉武帝中间有一段时间动了要废黜刘据太子之位,本质原因就在这。最后,确实是因为卫青和霍去病的功劳实在太大了,而且霍去病英年早逝没享到什么福,卫青也一直忠厚本分,把一个权臣的表率做到了极致,汉武帝心中有愧,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并承诺卫青,你外甥是安全的。

所以,咱前面讲了,汉武帝要是早死个十几年,刘据后面根本就不会死,而是会顺利接班带领大汉王朝成功转型,把西汉的“昭宣之治”提前个十几年,然后进入大汉宗庙,以一代明君的姿态享受后世膜拜。因为他舅舅卫青死在了公元前106年。

这里必须要插播一下,在卫青去世之前,其实无论是卫子夫还是刘据,做人做事都是相当优秀的,没有什么胡搞瞎搞的黑历史哈。比如汉武帝想上班摸鱼或者到外出差,后宫之事都是交给卫子夫、朝堂政事都是交给刘据,这娘俩都是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事后,跟汉武帝汇报,都是有板有眼的,极其挑剔的汉武帝最后都放心地表示:你们办事我放心,不是什么重大事情,以后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了,不用跟我汇报了。

按道理说,霍去病和卫青的先后去世,不构成汉武帝要清除太子一党的理由。我50多岁了,还能活几年?外戚守规矩,太子有威望,这不是皇家之福吗?

但是,人一旦处于权力旋涡之后,便会身不由己。汉武帝不想废太子,有没有其他人要废太子呢?当然有啊!比如汉武帝身边的那帮酷吏、宠臣!我们这一辈子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呀,仁厚清明的太子刘据一继位,我们还有活路吗?以前不敢攻击太子党,那是因为卫青卫军神这尊大菩萨在,我们没有那个胆子。现在卫军神走了,陛下老了,我们再不奋力一搏,就只能等死了。

所以,各种针对太子党的阴谋就开始了。

首先便是宦官苏文诬告刘据借探望母后卫子夫的名义淫乱后宫。但精明了一辈子的汉武帝并没有借机发难,而是别有深意地把太子刘据身边的侍女增加到200人。啥用意呢?既有敲打刘据的意思在里面——你都快要当皇上的人了,还愁没有女人,爹给你。同时也在提醒刘据,有人在告你的黑状,你要学会去处理这种公关危机。还有一个意思是在警告苏文,老子现在还不想动太子,赶紧给我收起你的那点小伎俩。

刘据这孩子还是太仁厚了,拒绝了卫子夫除掉苏文的建议,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搭理他就行了。所以,借此也告诫一下大家,善,不是一味地包容,对小人的纵容其实就是一种作恶。小人本身都是欠收拾的,一旦发现小人冒犯你,一定要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他才有可能心存敬畏,不敢继续冒犯你。

刘据还有一个比较单纯的地方。你老妈陪着你老爹几十年了,是她更了解你爹还是你更了解你爹呢?你爹为什么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你呢?不就是想看看你怎么处理苏文吗?你得学你爹呀,以雷霆手腕杀无赦呀,杀完之后,你爹要问你啥,你就说这都是跟爹学的,说你们父子感情容不得任何人挑拨离间,说皇家威严不容冒犯……你要是这么干了,你爹不得更加爱了,说不定还会得瑟一句“果然虎父无犬子”!

刘据这次姑息养奸造成了怎样的恶性循环呢?一方面是让汉武帝身边的酷吏、宠臣觉得冒犯太子没什么危险嘛,刘据没把我怎么样,陛下的态度也模棱两可呀,那就继续呗。另一方面是让汉武帝加固了“子不类父”的执念。

但就因为这点小事导致汉武帝要做局逼死太子刘据吗?怎么可能呢!汉武帝这个时候的人生剧本多圆满?开疆拓土,立下了万世功名,进入皇帝TOP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犯得着在人生圆满的情况下去背上一个杀子骂名吗?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刘据注定要死在他爹手里。要是他爹少活个十来年,不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事情吗?要是他爹的晚年一直风平浪静,也啥事都没有,父子各自赚取各自的千秋美名,太香了。可问题恰恰就出在汉武帝的最后十年。

公元前99年,大汉征匈奴不利,李陵投降、关东大乱,汉武帝无钱安抚只能血腥镇压;公元前98年,天下大旱。公元前97年春,汉武帝为了挽回面子,派李广利二征匈奴,结果一共派出了七万骑兵和十三万步兵,劳民伤财,却寸功未立;公元前95年,天下再次大旱,公元前92年,天下又再次大旱……

也就是说,从汉武帝生命的倒数第10年开始,大汉王朝的行情持续跌停,眼看就要崩盘了。天灾人祸不断、酷吏当道、百姓流离失所、人口减半、经济乏力……这种账本交到下一任手里,自己的历史光辉形象过不了关呀。因为刘据这小子一直跟我的执政理念不符,他接手要是把这个烂摊子盘活了,那就是踩着我这个前任的罪孽成功出圈了;他接手要是崩盘了,追根溯源,查账也能查出我这些烂账。无论怎样都对我的历史形象伤害性极大。

也正是在这种哀鸿遍野的特殊形势下,无论朝野,一直主张施以仁政的太子刘据声望突飞猛进,给汉武帝和那些酷吏们带去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那些巧言令色的酷吏们揣摩汉武帝的心思,那是杠杠滴。陛下的心思变了,咱们的机会来了,为了将来不被太子党清算,同志们,发起最后的猛攻吧。

一心惦记自己千古美名的汉武帝心里暗念一句:孩子,别怪爹,不是你不好,而是爹的美名不容玷污,你要理解爹。于是,酷吏们便在汉武帝的默许之下动手了。

打倒太子刘据的具体过程,咱们就不详细介绍了。大致介绍一下关键点吧。

公元前96年正月,卫青的铁杆兄弟公孙敖全家被卷入巫蛊事件,被灭了。

公元前94年,汉武帝的小儿子刘弗陵出生,汉武帝立马给他造势,把钩弋夫人居住的“钩弋宫”宫门改称“尧母门”,暗示刘弗陵将来是尧那样的圣君。

公元前91年,刘据的大姨父丞相公孙贺和表哥公孙敬声全家被灭。而且刘据的姐姐阳石公主、诸邑公主以及卫青的长子卫伉等人全都被卷入此案,悉数被杀。

剪除太子刘据的核心羽翼之后,酷吏江充等人终于咬上卫子夫和刘据母子。栽赃陷害这种事情,有的是办法去实现的。

尤为让人心塞的是,汉武帝这段时间不住在皇宫,而是移驾到长安以北一百公里的甘泉宫去疗养去了。为什么呢?就是给酷吏们办案创造条件呗,就是不想给卫子夫母子任何申诉的机会呗。其实刘据不是没有派人去甘泉宫找汉武帝申诉过,但是很遗憾,太子的人,人家汉武帝一律不见。

最后,无路可走的卫子夫母子被逼造反,坠入了汉武帝精心布置的局里,刘据兵败后逃亡,后自缢身亡,卫子夫也自觉自杀了。

对不起了,我的大汉贤后,尽管你给我带来最强嫁妆,可是我爱你更爱我自己;对不起了,我的乖儿子,尽管你的治国思路是对的,可是我错了不如你错了。

有人又会疑惑了,难道杀了刘据,汉武帝就能挽回他的明君形象吗?你们不行,不代表汉武帝不行呀!

逼死太子刘据之后,汉武帝也不生病了,也头脑清醒了。立马就开始为刘据平反了,杀了多少人大家可以去查。杀子的罪名怎么能由我汉武帝来承担呢?都是你们这帮奸佞小人害死了我的宝贝儿子,你们罪该万死!我爱我的儿子,所以一个守皇陵的低级官员田千秋敢为我儿子说句公道话,我就能在几个月内把他提拔为丞相。我思念我的好储君,所以我要建一座思子宫来寄托哀思。至于大汉的账面依然不好看,这没问题,我可以公开发布《轮台罪己诏》进行深刻反思和检讨,广大同志们不是我不想把大汉治理好,而是时不我待,前面几十年我要打仗,晚年我要好好治理国家,但寿命到了,你们能理解我的。所有恩怨对错就到我这打止了,以后大家跟着我儿子好好生活吧!

咱真的不是要故意去抹黑汉武帝,这个人有蓝图、有勇烈、有功绩……但要说人品,真的不怎么样。不要说什么身为一国之君就必须要做孤家寡人,其实卫青、霍去病帮你打下的疆域就足够你青史留名了,后面那么些年,稍微能容人一点,稍微不那么虚荣刻薄,刘据会死吗?就算到了最后,你也没有理由去逼死刘据呀,让这个好孩子去治理你们的大汉江山不好吗?你对名声的在乎都超过你儿子的命了,也根本不在乎背后的血流成河,你让后世人怎么去理解你呢?

朱元璋是暴君,你不是?秦始皇是暴君,你不是?隋炀帝是暴君,你不是?估计在地底下隋炀帝遇见你,都会纳闷地问一句:老哥,我比你差哪了,我们不是一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