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0年,39岁多尔衮在京城郊外围猎,突然坠马摔伤,没几天就去世了。亲哥哥得知死讯,大喜过望,忙率300精锐直奔京城,顺治气笑了:“真是蠢透了!”
这一年,多尔衮的权势已经达巅峰。
他被尊为“皇父摄政王”,出行所用仪仗远超皇帝。
可以说,自从2年前,多尔衮消灭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顺治的长兄、皇太极长子豪格之后,就再也无人能挡他的锋芒。
若是此时他突然想要当皇帝,孝庄母子绝无任何还手之力。
但皇位对多尔衮没有吸引力。
他已经大权在握,并不需要那个虚名,而他真正想要的,或许是弥补遗憾。
多尔衮此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母亲被皇太极逼着殉葬时,年仅15岁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逆来顺受,想方设法护住自己头脑简单的哥哥和弟弟。
可他的哥哥、弟弟,都头脑简单,特别容易被人挑唆,总是和他有很多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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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多尔衮的传奇母亲
多尔衮的母亲,是努尔哈赤的第四任大妃,也是当时最受宠、也最传奇的女子。
1601年,12岁的阿巴亥被部落当成礼物,送给了42岁努尔哈赤。
礼物,仿佛是可以被随意凌虐、折磨的人,可她却在史书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短短2年,她就成了努尔哈赤的大福晋。
此后,她生下了三位在史书上都赫赫有名的儿子,分别是,长子阿济格,后来被封为英亲王;次子多尔衮,后来被封为睿亲王;三子多铎,后来被封为豫亲王。
她也是努尔哈赤大妃里面,唯一能和他一起参与军政大事的女人。
而最传奇的,莫过于她和代善的一段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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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善是努尔哈赤的次子,也是他最中意的继承人。
1615年,56岁努尔哈赤立下遗嘱,封代善为继承人,并且指明在自己死后,遗孀和幼子都由代善照顾。
这是女真人收继婚的传统。
在他们看来,女人和财产一样,是稀缺资源,需要被合理使用。所以,父亲死了,由儿子继承;哥哥去世了,由弟弟继承。
汉族人可能觉得匪夷所思,但这里藏着游牧民族繁衍生息的智慧。
只是,5年后,出大事了。
这一年,31岁阿巴亥被人告发,说她和代善、皇太极之间有暧昧不清的关系。
她居然给两人送饭吃,前者接受了,后者拒绝了。此后,她就和代善走得特别近,还曾深夜出宫,去探望37岁的代善。
根据女真的传统,家里的一饭一米都是男主人的,哪怕是大福晋私自把东西拿给别人,也要被视为私通,处以死刑。
然而,努尔哈赤却轻拿轻放了。
他装模做样查证了一番后,表示,是自己告诉了阿巴亥,说在自己死后,由代善照顾妻儿,故而两人才走得近了一些,没什么疑点。
但大臣们不依不挠,还拿出证据,说在宴会赏,大福晋穿金带银,打扮得分外好看,和代善眉来眼去,已经坏了规距,需要严惩。
被逼无奈的努尔哈赤,只能休妻,让阿巴亥回家好好反省反省。但他没有说她私通,只是以“私藏金银”为理由进行的处罚。
这处罚不痛不痒,很明显就是做做样子。
一年后,阿巴亥就被努尔哈赤接了回来,继续当她的大妃。而且,她的地位不降反增,这次回来之后,她还能和丈夫一起参加军政事务、犒赏部队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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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6年,外出征战的努尔哈赤,突发疾病病故,弥留时,只有大妃阿巴亥陪在身边。
谁也不知道他留下了什么遗言。
因为,扶着灵柩回来的阿巴亥,甚至没有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就被皇太极联合其他三大贝勒一起,逼着殉葬了。
按照女真的规距,只有最低等的、没有生下孩子的妾室才需要殉葬。
阿巴亥是大妃、是嫡妻,还生了三个儿子,有2个儿子还年幼,根本不需要殉葬。就算她是妾室,她都可以活着养大她的儿子。
但她的人生在38岁这年戛然而止,留下无数谜团。
要说这里没有政治阴谋都不可能,因为,唯一陪在努尔哈赤身边的阿巴亥,甚至来不及见到大臣,去转述努尔哈赤临终的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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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多尔衮的隐忍和报复
阿巴亥去世后,皇太极顺利登上汗位,开始了他入主中原的谋划。
但雄才武略的他,却并没有放过阿巴亥。
按理说,为努尔哈赤殉葬的大福晋,有属于她的体面,要享受后世子孙的祭拜。但皇太极不仅没给她立牌位,还在史书中抹黑她的性格。
在皇太极亲自编订《清太祖实录》中,阿巴亥被描述为:
“饶丰姿,然心怀嫉妒,每致帝不悦,虽有机变,终为帝之明所制……留之恐后为患,俟吾终,必令殉之。”
这句话的意思是:
确实长得漂亮,但是为人善妒,经常让努尔哈赤不愉快,虽然机敏善变,但,努尔哈赤还是担心重蹈明朝覆辙,避免留下后患,预先嘱咐诸王,在他去世后,让阿巴亥殉葬。
这个记载显然是皇太极在美化自己逼迫继母殉葬的事。
但同时,他也承认了阿巴亥的美貌和机敏。
更巧合的细节是,除了阿巴亥,还有两位妾室也殉葬了,她们就是当年告发阿巴亥和代善私通的阿济根和德因泽。
这两位妾室没有子女,符合殉葬的规则,但,努尔哈赤的后院里没有子女的妾室,可不止她们两个。
一切的细节都显示,这背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局势。
而这双手的主人,大概率是既得利益者——皇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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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从小身体弱,但智谋无双,15岁的他已经是一方旗主,虽然势力无法和35岁哥哥皇太极相提并论,但是,觉察到事情不对劲应该还是能办到的。
但没有依托的他,只能韬光养晦,成为皇太极最忠心的打手,并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而阿巴亥也为孩子争取到了成长空间。
在殉葬之前,他逼皇太极公开承诺,一定会好好抚养长大多尔衮和多铎,并且在他们成年后,该给他们的旗主地位一定会给。
这个旗主地位,是努尔哈赤在世时,就封赏给孩子们的。
可等多尔衮成年时,皇太极一琢磨,要是个三兄弟一人一旗,势力就太大了。杀母之仇在前,他可没把握这群人不动乱。
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找茬剥夺了阿济格的旗主之位,把他的旗交给了多尔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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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多尔衮的蠢哥哥
皇太极的举动,是非常标准的帝王权术。
多尔衮看懂了,但无奈,他的哥哥阿济格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压根看不出挑衅之举,反而怪上了夺了自己地位的弟弟。
因为除了夺他的旗主之位,皇太极对阿济格都是特别厚待,没事亲自斟酒,情绪价值给满,实际好处半点不给。
在阿济格眼中,自己的失意,全是弟弟多尔衮的算计,他又争又抢,算计人心,才剥夺走了本就属于自己的荣誉。
至于皇太极……汗王只是被奸臣蒙蔽了而已!
对于自家哥哥,多尔衮也很是无奈,有些事,他没法和哥哥说,因为他大嘴巴,根本管不住嘴。韬光养晦时,最忌讳被人发现自己的报复之心。
而到了后来,就属于,说了,阿济格也听不懂。
他已留下心理阴影,没事就要和自己兄弟比一比,如果觉得待遇不公平,还会大闹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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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9年,多铎去世,多尔衮正伤心着呢,哥哥阿济格就跑过来慷慨陈词:
“辅政豫亲王(弟弟多铎)的儿子,功劳很小,不必封赏他。郑亲王(济尔哈朗)是我们叔父的儿子,不应该叫叔王。我是太祖的儿子、皇帝的叔叔,应该叫叔王才是。”
(《清史稿》:“辅政豫亲王的儿子功小,不当优异。郑亲王乃叔父之子,不当称叔王。当以已为叔王。”)
弟弟都死了,哥哥居然还想着封赏!
多尔衮气坏了,直接以“妄思越分”“私除职官”给他论罪,但也轻拿轻放,又让他戴罪立功。
他的本意是敲打下哥哥,让他看清楚局势,同时堵住一些人的话柄,毕竟这个言论传出去就要被论罪的,他先处理了,就没人找他哥哥的麻烦了。
结果,阿济格根本看不懂。
他只觉得弟弟又下了自己的面子,弟弟根本不向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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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0年,39岁多尔衮带着众人围猎,意外摔伤下马。他自我感觉时日无多,急招哥哥到面前来安排后事,可显然,他哥哥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阿济格满脑子只想着,弟弟要是死了,他就可以当摄政王了。
于是,他悄悄联络属下,召了300精锐,还打算封锁消息,自己先一步进宫,在小皇帝面前争夺摄政王的位置。
结果顺治皇帝早有准备,安排了济尔哈朗带重兵在京城附近拦截,当场斩杀阿济格的300精锐,并把他软禁了起来。
被关押起来的阿济格,一如往常,在监狱里破口大骂,给什么摔什么。
可他忘记了,唯一愿意护着他的弟弟多尔衮已经去世了,顺治皇帝憋着劲想要收拾他们,很快就以“不尊多尔衮”的理由,处斩了阿济格。
九泉之下,兄弟相见时,我觉得多尔衮估计都要被气死。
都举兵了,居然不想着谋求皇位,而是谋求个什么摄政王的位置!实在太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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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后来的故事
多尔衮去世后,小皇帝顺治非常“悲痛”,他率领百官,身穿素服,出城门5里迎接灵柩,还追尊多尔衮为“义皇帝”,以皇帝的规格下葬。
顺治的举动并不是他发自内心尊重多尔衮,而是为了安抚他的支持者们。
在暗地里,顺治慢慢收拢自己的支持者,2个月后亲政,以雷霆之势,发布多尔衮的14条罪状,将这位打下大清半壁江山的叔父钉在了耻辱柱上。
不仅如此,顺治还下令推到多尔衮的墓碑,把他的灵柩挖出来鞭尸。
可见,在年幼的顺治皇帝心中,这位叔父根本不是他的保护神,也没有扶持他成为皇帝的恩情,而是压在头上的一座大山,他恨不能食其血肉。
他也没放过多尔衮的母亲。
和父亲皇太极的做法一样,顺治皇帝也把阿巴亥的牌位丢出了太庙。若不是她和爷爷努尔哈赤合葬,遗骸无法区分,或许,她的遗体也不会被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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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多年后,乾隆皇帝认为,顺治帝对多尔衮的评价并不公正。
他恢复了多尔衮的睿亲王封号,还评价他为“定国开基,成一统之业,厥功最著”。
因为多尔衮没有儿子,乾隆皇帝就从他的弟弟多铎的子孙中,过继了一个儿子给他,由这个孩子来为多尔衮传承香火。
至于阿济格,乾隆皇帝则认为他咎由自取,死得不冤。
乾隆帝:“英亲王阿济格秉心不纯,往追流贼,谎报已死,又擅至沿边索马,且向巡抚嘱托公事,过迹昭著。虽前此亦有微功,究不足以抵其罪,黜爵实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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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以多尔衮的智谋,他要问鼎天下,只需要兄弟和睦。
他没有儿子。
后院女人无数,却无一人为他生下儿子。他的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在他去世时年仅12岁,在顺治清算时受到牵连,此后命运并无历史记载。
没有儿子,皇位对多尔衮就没有吸引力。
若他和兄弟的关系和睦,或许,他也有为侄儿们一争的想法,但可惜,他的兄弟没有一个有这样的智谋。
亦或者说,姜还是老的辣。
皇太极当年不遗余力分裂他们兄弟三人的关系,还是在无形之中,保护了自己的子孙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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