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n.

27.2025

最近《长安的荔枝》这剧真火啊!铺天盖地都是它的宣传。一开始我冲着“荔枝”俩字点开了这部剧——小学的时候,我们学了一篇课文《荔枝》,当时是冬天,尽管我吵嚷着要买荔枝吃,奈何东北不是岭南。

如今我还记得,课文里写妈妈省下工资买了点荔枝,自己舍不得吃,剥给外婆,外婆也舍不得吃,留着给贪嘴的小孙子。那荔枝红艳艳的,剥开是雪白晶莹的肉,甜滋滋的汁水仿佛能从字里行间流出来。老师讲得情真意切,“母爱”“孝心”“生活的甘甜与苦涩”……从此以后,荔枝在我心里就不是普通水果了,它自带光环,是水果里最珍贵的。此后每次吃荔枝,都感觉吃进去的不是果肉,而是沉甸甸的爱意,得小口小口品,才对得起这份“神圣”。

所以,看到《长安的荔枝》这剧名,我第一反应还是大唐盛世里,关于荔枝与杨贵妃的爱情故事。谁知,这哪是“长安的荔枝”?分明是“权力的游戏”,或者说是沾满血腥味的“人血馒头”。

剧里演得明明白白:高高在上的杨贵妃想吃口新鲜荔枝,轻飘飘一句话。底下便炸锅了。一个叫李善德的倒霉小官,被上司坑了,硬生生接了这“荔枝使”的活儿。而这任务在那个时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荔枝这水果,娇贵得很!古人总结得很精准:“一日色变,二日香变,三日味变”。如果放到现在,有冷链物流、空运加持,从岭南(广东一带)运到北方也得争分夺秒。可那是遥远的唐朝!几千里地,全靠人扛马驮,贵妃想吃鲜的,就得拿人命来换。

剧里的触目惊心:

长安的荔枝?不,是“人血馒头”

1.  砍树如割草:为了最大限度保鲜,岭南果农辛辛苦苦种的荔枝树,被成片成片地砍倒!只为了能连着枝叶一起运输,稍微延缓那么一点点腐败时间。那个叫阿僮的姑娘,看着自家祖传的果园被毁,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什么“一骑红尘妃子笑”?笑的是贵妃,哭的是果农!荔枝还没上路,根儿就先断了!

2.  驿卒变炮灰:为了抢时间,驿站系统全速运转。驿卒们骑着快马接力狂奔,累死的、摔死的,一个接一个。镜头里,驿卒林大福摔死在蜀道的悬崖边,身边散落的荔枝鲜红依旧,可他再也起不来了。他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拼命送的是什么东西。这哪是送水果?这是在用活人的血肉铺一条“荔枝高速路”!

3.  一颗荔枝一颗金(命):剧里算了一笔账,看得人头皮发麻!运一颗新鲜荔枝到长安的成本,折算下来,能在长安城郊买一套房!贵妃生辰宴上轻飘飘吃下去的每一颗,背后都是无数家庭的倾家荡产、无数条人命!

至此!我童年对荔枝的滤镜,也碎了一地!

看着剧里这血淋淋的“荔枝运输史”,再想想小学课文里那个省下钱买荔枝的妈妈,还有那舍不得吃留给孙子的外婆。课文里的荔枝,是平民百姓生活中咬牙挤出的甜蜜,是亲情无价的浓缩。而剧里的荔枝呢?是权力顶端任性的欲望黑洞,是吞噬底层生命的饕餮巨口!它红艳的外壳下,包裹的不是甜蜜的果肉,而是权力的腐臭和民脂民膏的血腥!

更讽刺的是,千年之后,我们也成了“新贵妃”?

因为这部剧,“广东荔枝”的搜索量环比激增143%,某平台成交额同比暴涨560%。人们边刷剧边下单,现代物流让“一骑红尘”的悲壮沦为指尖游戏。

我们享受着科技的便利,轻松获得了古人梦寐以求,或者说帝王专属的“一口鲜”。压榨的不再是具体的驿卒和果农,而是更庞大的、隐形的系统?现代社会的“荔枝”,成本又以什么方式在支付呢?

《长安的荔枝》这部剧,狠就狠在它扒开了“盛世”光鲜的外衣,让我们看到支撑那“一口鲜甜”的,是怎样的残酷代价。

它彻底打碎了我童年因课文建立的对荔枝的浪漫滤镜,让我看清了:当一种美好的事物被绝对的权力和欲望所裹挟时,它会变得多么狰狞可怕。

荔枝本身是无辜的,它依然是夏日里美好的恩物。真正有毒的,是那不受制约的权力,和为了满足少数人极致享受而无限压榨多数人的制度。

下次我再吃荔枝,大概会多一丝敬畏吧——敬畏这小小果实背后,曾经承载的血泪历史,也警惕我们是否在不经意间,也参与制造了新的“荔枝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