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唐人街探案》剧组即将远赴英国取景,我们回看时发现,原来在这个系列电影中,观众印象最深的,仍然是第一站的曼谷。曼谷唐人街,与曼谷城几乎同时诞生,本身的存在就是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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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唐人街

在泰国曼谷市西部,有一处名副其实的“中国城”,数以千计的商号与中文招牌,处处体现中国文化习俗,这里是曼谷最繁华的商业区之一——唐人街。

从华南蓬火车站的地铁口出站,找到一座连接两岸的桥,你就找到了那个最具乡情的唐人街入口。唐人街,顾名思义,生活在这个街区的几乎都是华人。华人与泰国的缘分可追溯至13~14世纪,早在明洪武年间,就已经有暹罗使者团的记载。以普吉为代表的泰国南部锡矿资源丰富,吸引了最早一批华人前去谋生。华人在泰国中部的历史,则从16世纪的大城王朝说起。那时,随着帆船贸易来到大城的华人为了商贸便利,陆续在当地定居,到17世纪中叶,大城的华人就达到4000人之众。其中一部分华人参与了大城王朝抗击缅甸入侵的战役,在郑信的率领下,与泰人并肩作战,驱除缅甸军。后来,吞武里王朝在原大城王城的南部、湄南河的西岸(即现在的吞武里地区)建立。

身为华裔的郑信执掌吞武里王朝,为华人赴泰贸易带来了更为宽松的环境,大量寻求商机的潮汕人移居泰国,在湄南河东岸逐渐形成华人社区。1782年,曼谷王朝建立,新的国王拉玛一世决定将都城建于湄南河东岸,他将三聘寺河与三聘寺河之家的土地赐予华人建立新的家园,这便是我们今日看到的曼谷唐人街最早的核心区域三聘区。之后,泰国与中国的帆船贸易日益蓬勃,三聘社区也逐步发展壮大,拉玛五世王朱拉隆功下令修建了耀华力路,这条路,逐渐成为了“China Town”的代名词。

现今的曼谷唐人街,由三聘街、耀华力路、石龙军路三条主街构成,并以三条主干道为核心,延展交错出复杂的街巷若干。在长约2公里的街上,古朴的骑楼、闪烁的霓虹灯、飘香的食物以及穿梭巷子的嘟嘟车,共同组成旅行曼谷的必访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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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宇漫游之旅

唐人街一带最为瞩目的建筑,当属金佛寺。都说这座庙宇因供奉泰国三大国宝之一的大金佛而得名,事实上这个名字与寺庙的缘分还不足70年。

金佛寺始建于1831年,最早由三位中国人捐资修建,因此又称三友寺。随着时间推移与风雨侵蚀,旧有的建筑遭到损毁,1937年金佛寺被拆除,人们在原址上重新修建起的新庙宇,才是我们今天看到的样子。镇寺之宝金佛,本是1935年从另一个寺庙请到这里供奉的古佛,1955年,人们准备将其迁入新佛寺时意外跌落,才发现原来它灰黑色泥胎下,竟包裹着佛像的金身。愿意花时间对历史做了解的旅行者,可以在寺中博物馆阅读到有关资料,中、英、泰三语的贴心翻译,让我们可以毫无障碍地知晓这段传奇。

与一眼就能看见的金佛寺不同,龙莲寺隐匿于唐人街中段,找到它,需要一些耐心。龙莲寺是曼谷第一座华宗寺院,建立于1871年。整个寺庙的占地面积不大,以中线为轴,依次分布四大天王殿、大雄宝殿、祖师殿,形制规整有序,中式建筑风格,踏入其中,让你恍然觉得回到了潮汕某个小镇。因其“化太岁”十分灵验,不少时任的泰国王室、政要成员,都会时不时到这里祈愿。

跟随“唐探”脚步,探寻全球最酷的曼谷唐人街

街区的西北方向,是本次庙宇漫游之旅的终点站苏泰寺。苏泰寺始建于拉玛一世(1807年),直至拉玛三世(1847年)才落成。它作为泰国皇家一级庙宇,是曼谷最古老的庙宇之一。严格意义来说,苏泰寺并不在唐人街区内,但恰恰因为它游离于大皇宫主游览区和唐人街繁华中心之外,反而成为曼谷闹市最安静的庙宇。寺庙中,到处可见浓重的中式建筑痕迹,从石塔、石像,再到我们熟悉的中国历史人物形象,这在泰国的传统寺庙中并不多见。

街区中另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建筑,是泰京天华慈善医院。它的雏形是拉玛五世时期的天华医院,由当时富裕的华商联合建立,免费为贫苦的同胞提供医疗救助。为了更好地与病人沟通,医院甚至聘请了可以使用各种中国方言的医生,由衷的医者之心,让它成为曼谷华人世界里温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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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汕话在这里畅行无阻

“寺庙、金店、美食”,几乎是人们可以脱口而出的唐人街三要素。巨大的金店招牌、豪气十足的金链,不只在曼谷,国外诸多唐人街区里,它们都是“标配”。电影剧集中,金饰通常代表豪横,然而对于那些常年漂泊在外的华人来说,背后的意义却并非如此肤浅。

“亲,你的快递马上就到”,快捷的物流运输对于百年前踏入异乡谋生的人而言,几乎是天方夜谭。那时大多在泰的华人,每个月都会将赚到的钱寄一半回家,剩下的除了应付日常开销,就尽可能地存起来,待归乡之日亲自带回家。由于大量现金不方便携带,保值的金银就成了更好的选择,唐人街的金店应运而生,并成为当地最繁盛的产业之一。

对于来自广东、海南的小伙伴来说,行走在唐人街几乎毫无语言压力。最早与泰国进行贸易的海港,集中于潮州的樟林港,因此早期赴泰的华人以广东人居多。所以在曼谷,你可以听到泰语中不少类似潮汕话的发音。

潮州话与泰语的融合,与吞武里时期郑信王的执政关联密切。作为潮州人后裔的郑信王,麾下就有不少潮州人,这部分人在后续国家的休养生息中,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以至于潮州话成为当时官方、商贸都常见的语言。随后的移民潮,潮州人亦是主力,据统计,现今在泰的华人华侨中,潮州人的比例几乎超过70%,潮州话与当地泰语的融合自然水到渠成。

唐人街的美食名声在外,基底便是各地移民所眷恋的故乡滋味。华人华侨赋予唐人街的美食灵感,除却已经逐渐退居二线的鱼翅燕窝外,首推的自然是潮汕、海南等地的古早味道。传统的粿条、鱼丸汤、卤鹅等等,你能想到的老派街头美食都可以逐一找到。这些味道所属店铺,大多数来自老板或厨师家中传承,藏在“前店后住”的骑楼,让你很难从众多纷繁大招牌中一眼找到,但如果放慢脚步,路过那些带着岁月痕迹的招牌时,随意选择一家进入,舌尖所品尝到的,也许就是那一份久违的味道。

虽然今日唐人街的旅游功能逐渐代替了传统的商业汇集作用,可是仍有一些居民的刚需业态被保留了下来。比如杂货店,如果你想烹饪中餐,调料、干货、点心,店里几乎可以满足你的全部需要。唐人街还引入了更多年轻人喜爱的元素,不少颇有创意的咖啡店及特色餐厅陆续入驻,而对于想打卡米其林餐厅的人来说,若不介意排队,你的选择将不仅限于一星的Jay Fai,获得“必比登推荐”的Guay Jub Ouan Pochana、Nai Ek Roll Noodles、Khao Phad Pu Chang Phueak等都可以列入美食计划。

下午六点以后,酷热褪去,就到了唐人街各类烧烤排档出摊的时间。热衷到此消费的主力仍然是曼谷当地华人,穿行其间的游客反而成为了小众客群。毕竟这里的美食,说不上是最好的,但是对于长期身处异国的游子来说,绝对是难得的饕餮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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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文章发表于《城市地理》2022年11月刊

文|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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