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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僧

天竺(印度)人佛图澄,晋怀帝时,在永嘉四年辗转来到洛阳。这人擅长念诵神咒,能够役使鬼神。

他的腹部旁边有个孔,经常用棉絮塞住。每天夜里读书的时候,他就把棉絮拔出来。孔中透出光亮,把整个屋子都照亮了。

天亮的时候,他就来到流水的河边,从孔中掏出五脏六腑来清洗。洗完之后,又把五脏六腑塞回腹中。

(出自《搜神后记》)

僮侍

王兰洲曾经在乘船途中买了一个小僮,年纪十三四岁,很是俊秀文雅,也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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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僮说,父亲去世了,家境败落,同母亲、兄长投奔亲戚不遇,想搭船回到南边去。因为行李当光卖完,所以卖了他换点儿路费。

王兰洲跟他讲话,他羞涩得像新媳妇,王兰洲本来已经感到奇怪了。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僮竟然脱光衣服躺在床上等着他。

王兰洲本意是买来供使唤,没有别的念头;但是如今他温顺地主动亲近,自己也就控制不住了。事后,小僮伏在枕头上暗暗哭泣。

王兰洲就问:“你不愿意吗?”答:“不愿意。”问:“不愿意为什么先来亲近我?”答:“我的父亲在世时,他养的几个小奴仆,没有一个不在枕席上侍候的。有刚来羞愧拒绝的,就鞭打他,说:’想想买你做什么?糊涂到这样!’由此知道奴仆服侍主人,本分应当这样,不这样就要挨打。所以不敢不自己献身。”

王兰洲急忙起身推开枕头说:“可怕啊!”连忙叫船夫摇着橹,赶了一夜,追上他的母亲兄长,把小僮还给他们,并且赠送了五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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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王兰洲心里还是不能安宁,又在悯忠寺礼拜忏悔,回来梦见伽蓝神对他说:“你犯了过错在顷刻之间就改正了,阴司还没有登记上簿册,可以不必亵渎佛祖了。”

(出自《阅微草堂笔记》)

方士

谢允从武当山回来,在桓温的酒席上就座,有人谈到东汉方士左元放(左慈)为曹操变出鲈鱼的故事,谢允便说:“这个我也能做到。”于是要了一口大缸盛满水,用红笔画了道符投入水中。不一会儿,就有一条鲤鱼在水中游动。

桓温(312年—373年),字元子,谯国龙亢县(今安徽省怀远县)人,出身谯国桓氏。东晋时期宰相、权臣,政治家、军事家、书法家,官至大司马,封爵南郡公。晋明帝司马绍女婿,宣城内史桓彝长子,丰城郡公桓冲之兄。

钱塘的杜子恭,身怀秘术。他曾经找一个人借用切瓜的刀,刀主求他归还,杜子恭说:“我马上还给你。”

接下来,刀主坐船走至嘉兴,有条鱼跳进船中。破开鱼腹,切瓜的刀就在里面。

(出自《搜神后记》)

随风

《拾遗记》中记载:石季伦(石崇)的爱婢名叫随风,魏末时从西域胡人中得到。随风当时年仅十岁,他就把她放在房中养着。

到了十五岁,随风出落得非常艳丽,有着无与伦比的容貌,特别是以姿态见美。她能辨别出不同玉石的声音,还能查看出不同金子的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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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石崇家的富有,可以与帝王之家相比,一时十分的骄奢淫逸。家中的奇珍异宝,视同砖块瓦砾,堆积如山,堪比粪土,都是从异国他邦所得,没有人能够辨识它们的出处。

于是石崇就让随风去辩别它们的声音和成色,结果都知道了出处。她说产自西方北方的,玉声沉重而性情温润,佩戴的人会更加机灵聪明;产自东方南方的,玉声轻洁而性情清凉,佩戴后更加使人有精神。

石崇身边陪侍的人,美妙艳丽的有几千人,而其中的随风文辞最好,得到石崇的专宠。石崇曾经对随风说:“我死了之后,一定对老天爷发誓,让你殉葬陪着我!”

随风却答道:“生离死别,不如没有爱,我虽然得到为你殉葬的机会,身体不是朽烂了吗?”于是更加得到石崇的宠爱。

石崇常常挑选姿容美丽而又相似的十来个女子,衣服装饰全都一模一样,挡眼看去难以分辩,让她们经常陪侍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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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志怪传奇:怪僧、僮侍、方士、随风、阿宝(中)、岳飞带兵

石崇让随风找玉石给工匠,做龙形玉佩,找金子做凤冠金钗,说好了在玉石上刻出倒龙图形,把金钗铸造成凤凰的样子。女子们袖连袖绕着楹柱翩翩起舞,日夜不断,称之为“恒舞”。想要宣召谁,都不喊她的姓名,只用听她的玉佩声,看她金钗的颜色。

(出自《女聊斋志异》)

阿宝(中)

(接上期)孙子楚到家后,一头倒在床上。整天昏睡不起,像醉了一样,喊也喊不醒。家里人以为他丢了魂,到野外给他叫魂也不见效。

家人用劲拍打着问他,他才含糊朦胧地说:“我在阿宝家。”再细问他时,又默默无语了。家里人心里害怕,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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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孙子楚见阿宝走了,心里非常难舍,觉得自己的身子也跟她走了,渐渐地靠在了她的衣带上,也没有人呵斥她。

于是他跟阿宝回了家。坐着躺着都和阿宝在一起,到了夜里便与阿宝交欢,很是亲热欢娱。可就是觉得肚子里特别饿,想回家一趟,却不认得回家的路。

阿宝也遇到怪事,回家后每每梦到与人交合,问对方的名字,那男人都是说:“我是孙子楚。”阿宝心里很奇怪,可也不便告诉别人。

孙子楚躺了三天,眼看就要断气了,家里人又急又怕,就托人到商人家里恳求给孙子楚招魂。商人笑着说:“平时素无往来,怎么会把魂丢在我家呢?”

孙家哀求不已,商人这才答应了。巫婆拿着孙子楚的旧衣服、草席子来到商人家。阿宝知道了来意后,害怕极了,她不让巫婆到别处去,直接把巫婆带到自已房中,任凭巫婆招呼一番后离去了。

巫婆刚回到孙家门口,屋内床上的孙子楚已经呻吟起来。醒后,他还能清清楚楚地说出阿宝室内摆设用具的名字和颜色,一点不错。阿宝听说后,更加害怕了,但心里也感到了孙子楚的情义之深。

孙子楚能起床后,不论坐着,还是站着,总是若有所思,精神恍惚,好像丢了什么。常打听阿宝的消息,盼望能再见到阿宝。

浴佛节那天,听说阿宝将要到水月寺烧香,孙子楚一早就去在路旁等候,直看得头晕眼花,到中午阿宝才来。阿宝从车里看到了孙子楚,用纤手撩起帘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孙子楚更加动了情,就在后面跟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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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忽然让丫鬟来问他的姓名。孙子楚很殷勤地说了,更加魂魄摇荡,直到车走了以后,他才回家。

孙子楚回家后,旧病复发,不吃不喝,昏睡中喊着阿宝的名字,直恨自己的灵魂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到阿宝的家里去。

他家中养了一只鹦鹉,这时突然死了,小孩子拿着死鹦鹉在床边玩。孙子楚看见了,心想,我如果能变成鹦鹉,展翅就可以飞到阿宝的房里了。心里正想着,身子突然就变成了一只鹦鹉,翩然飞了出去,一直飞到了阿宝的房中。

阿宝高兴地捉住它,将它的腿用绳子绑住,用麻籽喂它。鹦鹉忽然口吐人声,说:“姐姐别绑我,我是孙子楚啊!”阿宝吓了一跳,忙解开了绳子,但这只鹦鹉也不飞走。

阿宝对着鹦鹉祷告说:“你的深情已铭刻在我心中。现在我们人禽不同类,良姻怎么能复圆呢?”鹦鹉说:“能在你的身边,我的心愿已经满足了。”

这只鹦鹉很奇怪,其它人喂它,它不吃,只有阿宝喂它,它才肯吃。阿宝坐下,鹦鹉就蹲在她的膝上;阿宝躺下,鹦鹉就偎在她的身边。(未完待续)

(出自《聊斋志异》)

蚕神

吴县的张成,有一天夜里起床,忽然看见一个女子站在他住宅的南边,挥着手招呼张成。

女子对他说:“这是你们家的养蚕房,我就是这里的神仙。明年正月十五,你应该煮一些白米粥,在这养蚕房上涂一层米膏。”

以后张成每年都在那里获得很多的蚕。现在人们做糯米膏也还像这样。

(出自《搜神记》)

岳飞带兵

岳鹏举(岳飞)征伐盗贼,路过庐陵时,将队伍寄宿在集市里。天快亮的时候,他手下的士兵为门店主人洒扫门前地面,洗涤杯盆用具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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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准备了酒宴席帐,在郊外为岳飞饯别。队伍都快走完了,太守的拜谒通报还没得到批准。太守于是问大将军在哪里,看守帅殿的人回答说:“已经夹杂在偏将裨将中离开了。”

岳飞带兵就是如此严肃,真的可算是中兴诸将中的第一。周洪道为追忆克复土地,曾写词道:“事上以忠,至不嫌于辰告;行师有律,几不犯于秋毫。”对岳飞的评价应该是实话实说了。

所谓辰告,就是说岳飞曾经上疏,请宋高宗册立太子。

(出自《齐东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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