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峁城址以皇城台为枢要,内外城呈半包围之态,筑起高大石墙以拱卫其核心。
这座城址结构明晰、形制完备且保存完好,被誉为21世纪举足轻重的史前考古发现之一。
皇城台作为石峁城址的核心区域,北、西、南三面皆临沟壑,仅东侧可通内城,形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势。
台顶面积约达八万平方米,四周经修整后,砌筑起层层退台的阶梯状石墙,环环相绕,宛如一座不规则的近圆形平顶金字塔,尽显雄浑壮阔。
20世纪90年代后半期,石峁遗址的石墙遭受了严重破坏,诸多墙体因被肆意掏挖而损毁。
究其缘由,乃是当地百姓中流传着石头墙内埋藏玉器的传说。
受此传言蛊惑,当地百姓多以修建宅院围墙、猪圈等为托辞,对石墙进行掏挖。在此期间,石峁外城东门址亦遭到较为严重的毁坏。
石峁外城东门结构繁复,由城垣、内外瓮城、南北墩台、马面以及角台等共同构建起一套复杂严密的防御体系。
将其与世界范围内距今约4000年前后的著名城址(诸如印度河流域的哈拉帕城址、摩亨佐·达罗城址,两河流域的乌尔城址)相媲美,亦毫不逊色。
石峁遗址外城东门址堪称中国史前城建史上规划最为精细、设施最为完备的典范之作。

此地亦是大规模考古工作开展以来,考古工作者最先发现玉器之处。东门址周边是乡民的自有耕地与坟茔,地面上凌乱地矗立着高耸的石堆。
在外城东门址的外瓮城发掘工作初启之时,一位老乡告知考古队队员:“你们别挖了,我先前已经挖过,墙里面的东西都被我取走了。”
其实,在考古队着手发掘之前,这段墙仅残存不足四五十厘米的基础。
事实上,起初考古队队员们压根儿不信玉器会被填塞于石墙墙体之内。
直至后来在墙基拐角处的石块缝隙间发现了1件完整的玉铲,才意识到老乡所言非虚,着实应当予以重视。
这件玉铲被草拌泥裹护着,稳稳地压置于石块缝隙之中,其玉色呈淡绿,内部还夹杂着茶沫色的斑痕。
据不完全统计,截至当下,考古队于外城东门城墙墙体内以及附近倒塌堆积处,总计发现二十余件玉器。
这些玉器以片状器为主,品类丰富,涵盖玉铲、玉刀、玉钺、玉璜,还有玉片以及管钻留下的圆形孔芯等。
在马面附近的地面上,亦发现曾被砌筑于墙体之内的玉刀类器物,出土时已散落于护墙根部。
尤为引人注目之处在于,于一号马面和北墩台之间的早、晚两期地面垫土层中,出土了两件墨绿色且带有扉牙的牙璋残件。
这两件牙璋的发现意义重大,首次从地层学角度为石峁牙璋提供了直接的断代证据。
此外,在皇城台发掘区域内,共出土了十余件玉器。护墙垃圾堆积物中多见残玉块,而门址及台顶大型建筑石砌墙体、地面上所发现的玉器,多数器形完整。
部分玉器还与塌毁的石块、石雕混杂散落在一起。
皇城台生活废弃堆积物内以玉器为代表的重要遗物,宛如历史的密码,彰显出皇城台作为石峁集团政治宗教核心的特殊地位,仿佛跨越时空,向世人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庄严。
皇城台所发现的这些玉器,如同卜骨、口簧一般,大多应是顶部曾居住的、掌握占卜祭祀权力的巫觋阶层所使用的礼仪用器。
它们是沟通祖先、服务于上层政治活动的重要工具,亦是石峁集团上层人群用以彰显自身身份与等级的显著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