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任志愿军89师师长的余光茂,率部在朝鲜打完仗以后,按照惯例回北京述职。在朝鲜期间,89师的仗打得不错,很多人都认为余光茂回国后会得到表彰。但实际的情况却是,余光茂这边刚到北京,马上就遭到了责问,原来他在率部赴朝鲜的途中,违反了条例。
在诸多的责问之中,其中两条最为突出,一个是指余光茂未经请示便擅自改变了军需装备的配置,另一个是违反了后勤物资管理条例。面对这样的责问,余光茂虽然承认自己做过此类事情,但这些决定都属于战争时期的临阵抉择,算不上“行为失当”。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最终还是派人彻查了。只不过经过深入调查以后,结果有些令人感到意外,89师在整个作战过程中,不仅冻伤减员数量全兵团最低,而且装备保持的非常完整,就连歼敌数也是整个兵团的前列,并不存在管理混乱的情况。
另外,军需处对于余光茂率领89师入朝期间违反条例的情况也展开了调查,发现当时确实有相关的情况,但余光茂这种看似荒唐的决定,实际上不仅没有让军队陷入困境,反而帮助全师将士保全了性命,以至于军需处的调查人员回去上报结果时,表示自己对此事没什么好说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逗留沈阳
说起这支89师,其实情况挺特殊的,因为这支部队的番号在1947年才有,即便到了赴朝作战时,也仍能算得上是一支新队伍。而且,余光茂来到这支部队担任师长的时间更短,但89师的将士们对余光茂却印象深刻。
当年余光茂初至89师,召开了一次大会。本来89师的将士们觉得,余光茂是江西的战斗英雄,开会时肯定要讲一讲自己当年的光辉事迹。但实际情况却是,余光茂没有讲自己的英雄事迹,反而将89师的经历详细讲解一番,从当年新四军和八路军开始,很多历史沿革甚至连89师的老人都不知道,这让89师的将士们对余光茂佩服不已,关系自然也亲近了几分。
相对于我军的那些老部队和主力部队而言,89师实在是算不上战斗力强悍的部队。当余光茂接到赴朝作战的命令以后,首先想到的是如何保护89师的将士们,一来是余光茂向来爱兵如子,最不愿意看到的是将士们牺牲;二来是余光茂指挥作战有一个理念,认为活着的人才会有战斗力。
正因为如此,余光茂在率部赶往朝鲜,运兵的专列途经沈阳时,敏锐的察觉到天气的变化。随着列车往北走,气温越来越低,这样的发现令余光茂深感焦虑,遂找到政委王直商量,两人联名申请在沈阳停留一日,为入朝做准备。
当时朝鲜的战局很紧张,89师入朝的时间很紧急,按理说停留一日的申请不可能被批准。但因为余光茂和王直的坚持,以及东北军区副司令员贺晋年的体谅,这才得以如愿。余光茂争取这一天的时间干什么?不搞武器,不要弹药,全都用来准备入朝前的士兵保暖。
但对于当时历史背景了解的读者朋友都知道,很多部队入朝时都颇为仓促,所以保暖的物品准备并不充足,根本不是一天两天时间能改善的问题。89师一万多名官兵,也不过发到了6000多条棉衣和棉被,差不多是两人共用一套的数量。

在很多人看来,停留一日改变不了什么,但余光茂却不这样认为,因为他早就想好了办法,让89师的将士们把棉被全给拆掉,取出棉花制成手套、护耳、护膝和脸罩等,甚至还做了棉草鞋。
由于时间短任务重,余光茂专门向沈阳被服厂求助。沈阳被服厂接到消息以后,立刻在百忙之中抽调出几十名女工,以及40余台缝纫机,全力帮助89师对棉被进行改制。余光茂也没闲着,亲自带着89师的全体将士,还发动了沈阳当地的军属过来帮忙,马不停蹄的忙碌起来。
按照记载来看,当时一床棉被大概可以改制成护耳5个,面罩4个,还能做6副手套。除了89师将士的棉被以外,热情的群众也有拿出棉被支援的,最终89师利用这些棉被,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改制出大量的防寒装备。
也正因为余光茂此举,后来被责问存在违反后勤物资管理条例的情况。但事实证明,余光茂的这个举动完全正确,因为志愿军进入朝鲜作战不久,就在朝鲜战场迎来了百年难遇的严寒天气。志愿军的冻伤情况非常严重,尤其是面部、耳朵和手脚等位置,成为冻伤的“重灾区”。
笔者翻阅过当时的一些相关资料,发现志愿军非战斗减员的人数远超战斗减员,可见志愿军保暖措施的重要性。而这一切,恰好因为89师师长余光茂的决定,得到很大的缓解,整个师冻伤减员人数只有400人左右,这个数字达到了第九兵团师级单位最低。
不仅如此,89师在入朝作战期间,曾经在一次对敌作战取胜后,缴获了3000余条毛毯。余光茂与政委王直当机立断,再次下令将这些毛毯剪碎成小片,分发给89师将士们保护手脚。这样的举措成功保住了89师的战斗力,令89师在冰天雪地中始终保持与敌人一战的本领,最终成为歼敌数最多的部队之一。
辉煌战果
至于有人责问余光茂擅自改变了军需装备配置的问题,当时也确实是事出有因。余光茂接到率部入朝作战的消息以后,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边是朝鲜作战的区域处于山区,部队通信畅通是作战获胜的关键,而想要实现这样的目标,就必须保持部队通信设备的充足。
一来,如果通信设备坏了,可以有备用的设备替换;二来,通信设备充足,便可以尽可能的将通信设备下放。只要通信设备下方的级别越低,上级传达命令的效率就越高,届时在通信不畅通的朝鲜寒冷山区,势必就能掌握先机。
于是,余光茂除了部队分配的通信设备以外,还特意动用了自己的各种关系,到附近的所有友军部队借无线电台。由于余光茂提前做了准备,所以无线电台比其他师都要多,覆盖了团级单位。后来进入朝鲜作战,确实在作战中占据了通信畅通的先机,最终取得了令人骄傲的战果。
也正因为余光茂的这两个重要决定,保证了89师在整个入朝作战期间,始终保持战斗力。无论是阻敌还是追击,在很多部队因为寒冷出现大量非战斗减员时,89师却能在战斗中取胜,战后保持完整建制。
调查清楚这些情况后,对余光茂的情况自然有了新的判断,余光茂的举动也随之得到了肯定。为此,中央军委还专门发了文章对余光茂表彰。在这篇文章中,中央军委丝毫不吝惜赞美之词,称他是保持作战单位生存能力和激动能力的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