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初,中国大地上的战局早已定调——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打完,国民党军能打仗的主力部队几乎损失殆尽,长江以北再也找不到成规模的大战。当时国民党高层还在喊着“凭长江天险划江而治”,可明眼人都清楚,这条宽不过几百米的江,根本挡不住解放军南下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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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国民党将领来说,这会儿最头疼的不是怎么打仗,而是“找出路”:有人想跟着蒋介石退去台湾,有人想投靠解放军起义保命,还有人抱着“能保一天实力是一天”的心思观望。

就是在这样混乱的局面里,国军第8兵团68军成了个典型——兵团司令刘汝明是上将,铁了心不愿起义也不想真抵抗;军长刘汝珍是他亲弟弟,中将衔,想起义又怕丢了官职家产,反复反悔;底下三个师的官兵更是各有各的打算,最后没一个能好端端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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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理解这对兄弟的选择,得先说说刘汝明的“老底”。他不是蒋介石的“自己人”,早年跟着冯玉祥在西北军当兵,从最底层的小兵一步步升到总指挥,用他自己的话说:“冯先生给了我从兵到官的所有机会,这份恩我不能忘。”后来中原大战,西北军散了,他才辗转投靠宋哲元,再后来虽被蒋介石收编,却始终没进“嫡系圈子”——国民党里“非嫡系不重用”是常态,刘汝明心里门儿清:自己手里的兵,是唯一能保住地位的资本,一旦打光了,蒋介石绝不会给好果子吃。

所以早在淮海战役时,刘汝明就透着“惜兵”的心思。当时他率第8兵团守在蚌埠,蒋介石让他去进攻宿县、救援被围的黄维兵团,他表面上派了部队过去,实际上只是让士兵在前线晃悠几圈,放几枪就撤,愣是没让部队受太大损失。等到黄维兵团被歼灭、杜聿明集团被围,刘汝明更是第一时间带着部队往南撤,赶在解放军合围前逃到了长江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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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国民党要布长江防线,把70万兵力分成了两部分:桂系首领白崇禧带25万人守湖口以西(湖北、湖南段),蒋介石的亲信汤恩伯带45万人守湖口以东(江西、安徽、江苏段)。这两人也没心思好好布防——白崇禧心里只想着“保广西老巢”,防线只是个样子,随时准备往湘西撤;汤恩伯更直接,把精力全放在上海,天天安排轮船往台湾运物资,就等着战局一坏就从海路跑。

刘汝明的第8兵团正好归汤恩伯管,他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把弟弟刘汝珍的68军放在铜陵到九江这段防线,这里离解放军主攻方向稍远,一旦有事,往南逃的路也顺畅。他私下跟刘汝珍交底:“别跟解放军硬打,守不住就跑,手里有兵,到哪儿都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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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将哥哥不愿起义,中将弟弟反复反悔,结果麾下三个师都出了大事

可刘汝珍没他哥那么“笃定”。他能当上68军军长,全靠刘汝明的提拔,自己没多少带兵打仗的硬本事,这会儿看着身边不少将领起义后得到优待,也动了心思。他偷偷托人给二野的首长带信,说“等解放军渡江时,我愿意策应”;渡江战役发起前三天,他还当着副军长王志远(早早就跟解放军有联系,明确要起义)和中共代表的面拍胸脯:“到时候我带部队配合,绝不放一枪阻拦。”

可转头他就后悔了——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琢磨着“起义后官没了,家里在安徽的田产、店铺肯定保不住”,越想越怕,最后干脆把承诺抛到脑后,跑去跟刘汝明说:“哥,还是听你的,咱们往南撤吧,起义风险太大。”

1949年4月20日,解放军发起渡江战役,东、中、西三个集团同时突破长江防线。刘汝明、刘汝珍没等解放军打到自己防区,就下了命令:68军三个师各留一个团在南岸装样子抵抗,主力部队跟着兵团的55军一起往东南逃。这种“不战而逃”的做法,连当时国民党代总统李宗仁、汤恩伯都管不了——那会儿国军已经散了架,将领们谁都不听指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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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想跑,解放军却没打算放过。负责追击的解放军第四兵团,盯着刘汝明兵团的尾巴一路追,没几天就追上了68军的先头部队。119师刚逃到安徽南部的青阳,就被四兵团的部队围住,打了不到半天,全师被歼灭大半,师长张勋亭藏在老百姓家里,还是被搜了出来,成了俘虏;143师更惨,慌不择路闯进了山区,正好撞上解放军的伏击圈,师长阎尚元想换身老百姓的衣服混过去,结果因为穿着将军靴露了馅,也被抓了。

5月2日,四兵团13军追到江西弋阳,把68军军部、81师和炮兵团全围在了城里。城里的守军本来就没心思打仗,看到解放军架起大炮,只放了几枪就开始往城外逃,建制瞬间乱成一锅粥。13军有个排长在搜城时,发现两个穿黄呢子大衣的人躲在破庙里,带着三个班冲过去一看,竟是68军副军长王志远和参谋长杜大中。

陈康

13军副军长陈康知道王志远是想起义的,没为难他,反而让他写封信劝81师师长葛开祥投降。杜大中拿着信找到葛开祥时,葛开祥几乎没犹豫就答应了——其实早在渡江战役刚打响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专门找到刘汝珍质问:“军座,你之前说要带我们起义,现在天天往南跑,到底想干什么?我们81师已经准备好了,不想再跟着逃了!”那会儿刘汝珍还敷衍他“再等等”,现在城破了,他也没了顾虑,当场下令全师放下武器,正式起义。

刘汝珍在弋阳破城前,听说葛开祥要抓他送给解放军,吓得带着几个处长和警卫分队从后门溜了,一路往东南逃到厦门。到厦门时,他身边只剩5000多人,还是后来补充了些抓来的壮丁,才勉强把68军的建制凑起来。等解放军打到厦门,他又赶紧跟着刘汝明一起逃去了台湾。

说起来,刘汝明的第8兵团能逃到台湾还剩1.6万人,在当时国民党兵团大多被歼灭的情况下,算是个“特例”——不是他们能打,而是解放军那会儿的重点在解放东南大城市,追击的主力没盯着他们不放,再加上他们跑得早、路线偏,才侥幸逃掉。可到了台湾,蒋介石也没给他们好待遇:没多久就把兵团撤裁,刘汝明、刘汝珍没了兵权,成了没实际职务的“闲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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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4月,刘汝明在台湾病逝,到死都没再回过大陆;1999年11月,刘汝珍在美国洛杉矶离世,客死他乡。这对曾手握重兵的兄弟,到最后也没弄明白:明明想“保全实力求活路”,怎么最后麾下三个师,两个被歼、一个起义,自己也落得个无兵无权的下场?其实答案早就藏在他们的选择里——既不想为国民党卖命,又不愿顺应大势起义,抱着侥幸心理观望,最后只能被时代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