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电机厂董事长张锐

年富力强的哈电机厂董事长张锐,是从线圈分厂成长起来技术型人才。2011年曾空降云南挂职锻炼,出任昆明市副市长。

业内人知道,绝缘线棒是水轮发电机的心脏。三峡左岸发电机线棒的生产制造,是哈电与瑞±ABB公司合作的重要项目之一。绝缘技术和制造工艺有两大体系:一是多胶膜压体系,二是少胶绝缘体系。前者是哈电独创的,多年来一直在国际上知名度很高的独立体系,哈电人自然更熟悉它,也更喜欢运用它。但作为左岸机组分包方,哈电想采用自己的技术和工艺,必经ABB 公司同意,而且要按照外方的设计图纸要求做。当时,ABB 公司非常想由他们生产制造,因为每一台份机组线棒他们要价110 多万元,比哈高出1.7 倍还多。

而由哈电自己制造,简直就是像从他们身上割肉一样,他们难以接受。所以,当哈电提出自己制造生产时,ABB 公司提出了十分严格甚至苛刻的条件:必须达到ABB 规定的耐电压、电晕、场强、电老化等11 项技术指标,检验后每一项都达到,可由你哈电生产制造,有一项未达到,就必须由ABB公司生产制造。

两相商讨,哈电就按要求,于1996 年7 月与ABB 公司签订了正式协议。到1997年3 月,哈电按照ABB公司图纸,用自己的绝缘技术和工艺,制造了12 根线棒,随后一并发往瑞士。瑞士ABB 公司按照自己标准,对哈电的12 根线棒进行检测并得出结论。这个主送三峡、抄送哈电的结论是这样写的: 哈电多胶膜压绝缘线棒与“麦卡杜儿( Micadur)”绝缘一样,都是很好的,可应用于三峡发电机。

喜讯传来,哈电人热血沸腾:我们独创的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发电机绝缘技术,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登上世界头号水电工程——三峡的神圣大舞台了。

我与张锐的话题,由线棒开始一一

三峡发电机定子线棒技术引进,是我在线圈分厂厂长任上负责完成的。当年我也到过瑞士,在那儿实习了45天,去学线棒制造工艺和制造技术。那时候从研发、设计、工艺人员,大批出国学习。把技术学到手是一回事,我们能否制造出来又是一回事。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身,我们若连消化吸收都做不好,何谈创新?

实现引进技术,消化技术,我们也实现了再创新。无论是水轮机还是发电机上都有自己的创新:右岸水轮机的稳定性更好,各方面参数较左岸有一个比较大的提升;发电机更是一个本质变化,从水冷变成了全空冷。

张锐:我们是幸运的一代|大国机电梦(5f)

三峡机组部件

这个过程当中,应该说是国家决策,引导我们通过市场换技术,通过引进技术,使中国能够达甚至超越到国外水准。除了国家决策以外,更重要的是三峡集团所发挥的作用。作为业主,他是积极来响应与支持,落实国家这个战略。譬如我买卖房子,直接的拿来主义,买现成的,没任何风险。但三峡业主不是这样,它是站在为国家负责,支持装备制造业引进消化吸收,使我们在制造三峡机组过程当中,提升国家自族民族工业水平。

杨清(中)在机组调试现场

我们做机电项目,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三峡集团副总经理杨青同志,他三峡机组提出的标准,就是创精品,要实现一台比一台好。所以应该说那个时候我们开始的时候,仅仅是能够制造我们的标准还不高。较早的时候,杨清批评我们制作部件工艺是“浑身是刺,无孔不锉”。浑身是刺,是外观不够精细,毛刺很多。无孔不锉,就是加工不太精细,现场装配时精度不够,装配不上。在他的严格要求下,我们制造水准和质量在不断提高。

我们制造的右岸机组,稳定性非常好,一枚硬币立在机壳上不倒,就是最好证明。从三峡左岸到右岸再到地下电站,业主对哈电是非常认可的。三峡还有两台10万备用电源小机,也是给了哈电。可以说,在三峡机组方面我们参与最多。后来,就进军金沙江:溪落渡单机77万千瓦,装机18台,我们参与了6台;向家坝装机8台,80万千瓦机组,我们4台。这两个项目,我们参与10台机组,也是最多的。

现在,我们最好的机遇就是白鹤滩100万千瓦机组了。用三峡集团卢纯董事长的话讲,可能未来能看得见的50年之内,无人超越。如果说白鹤滩电站是一顶皇冠话,机组就是皇冠上最耀眼的明珠。

从70万到100万,是具有很古挑战性的。不仅仅是这个机组个儿大,技术难度也很大。从水利开发上看,白鹤滩这个转轮我们采取长短叶片结构,将对水轮机的稳定性非常有益,而且它运行幅度非常宽泛,效率会非常高。原型机的效率达到了96.7%,模型效率达到了95.23%,这应该说是世界先进水平。

在这个过程中,也同样离不开三峡业主的支持。三峡集团对我们这种引领,是全方位的。

三峡这个项目,是几代人的梦想。老专家梁维燕、吴新润、刘光宁,刘公直,他们这一代不仅参与了三峡项目论证,而且参与了研发过程。三峡制造的时候,他们虽己到退休年龄,实际上都没有离开这个岗位。我们一直是聘用,为哈电献计献策。我们这一代很幸运,直接参与三峡项目,制造了三峡机组。这种成就感,是发自内心的,我们非常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