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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省,一直说是山西的,山西阳泉的,在本省,常常说是河北的,河北保定的。这样回答的原因是,在外省,默认人们问的是生活地,在本省默认问的是籍贯。
在阳泉与保定之间,切换很多年,胃口两地兼容,在吃上边,能上能下,能伸能缩,不过要想身体好,需要心情好,心情好源于能吃到美食。
保定的咸菜很有名,记得小时候的冬天,一位单身的本家爷爷大早上会端着大海碗过来串门,吃白粥就酱小菜,酱小菜的味道太好闻了。
他叫我奶奶大嫂子,很张扬他吃的酱小菜,是从保定城里买的,小篓里装的,我们吃的是家里咸菜瓮里的,味道不一样,后来知道他吃的是槐茂酱菜。
这种咸菜,我们叫酱小菜,网上可以搜到有300多年历史了,里面的花生、黄瓜似乎格外好吃,好多年没吃过了,2010年左右,一下买了好多篓去魅。
小时候姥姥家桌上必备品:肠儿,后来没再见过,和正定手掰肠味道差不多,但颜色很好看,一种带淀粉的香肠,小红虾也没怎么见过,那时叫小虾儿,个头不大,很鲜很嫩。
小熏鱼儿,地道的保定味道,至今保定界内,大小超市,集市、村边上都有,徐水人说吃的是暴河水库的,只要看到小熏鱼儿,就能回忆到童年。
有一年,父亲和同事到保定出差,家里买了小熏鱼招待,至今能想起那个阳泉人面对小熏鱼的惊讶状,“小鱼,啊,小鱼不能吃的”。
不是不能吃,是他没见过,保定熏鱼个头不大,越小时候看见的越小,现在反而能看到稍大一些的,小的更符合童年印记,一张草纸包上小熏鱼,香熏味会暴露纸里的东西。
小熏鱼有一种特有的熏味,闻到那味道比吃本身过瘾,每吃一口,都是在咀嚼童年,在山西生活很多年,现在能够理解,阳泉人为什么觉得不能吃。
只要到了保定,总想闻闻小熏鱼的味道,买了裹上保定大烙饼吃,依旧心情好。
小时候,家还在城外(现三环),在保定城上班的都骑自行车,平原的孩子,长得没28自行车高时就开始学骑车子,在大梁上左右能晃就敢骑到保定城。
进城是一个美好愿望,记得第一次吃牛奶冰棍,是有人用暖壶从城里带回来的,回来都快化完了,就是能喝到化了的冰棍水,也无比幸福,光一个牛奶味就够馋人的了。
城外的人吃的是纯粹的冰棍,后来才有了冰砖,牛奶的、小豆的两种,“南来的北往的,要吃就吃保定畜牧厂的。”是带有时代印记的吆喝声。
对保定畜牧厂非常有感情,只因为牛奶冰砖,能够骑自行车去保定,已到了在阳泉上学时的暑假,小伙伴们一直渴得吃雪糕,我喝了一杯啤酒惊呆了卖啤酒的妇人。
喝啤酒是我爸允许的,也是他带出来的,说长大以后,出去上班肯定要喝酒的,在家锻炼锻炼吧,从啤酒泡冰糕到把啤酒当饮料,不过一个夏天。
姑姑家住徐水县城(现徐水区),进保定城比我们远,在她家总能吃到的是兔排、兔架,兔排、兔架上都是瘦肉,比猪肉细腻,香料上得很足,很有嚼头。
徐水有专卖兔排、兔架的,店里只卖架不见兔肉,架上撒着孜然,香扑扑地,慢慢地啃细细地品,吃这个是细活。
保定的柿子是典型的河北大磨盘柿子,一个顶阳泉四五个,颜色也不太一样,小时候冬天围在火炉边,专吃冻得带冰碴的柿子,咬一口沙沙地,透心凉,忒下火。
去年秋天在保定看到柿子,不知道是不是“湿波拉”(涩),摊主说,自己家树上的,不“湿波拉”,忒甜,你先“忒儿楼”一个,听到“忒儿楼”时,忍不住大笑,这词久违。
小时候吃过蚂蚱、吃过麻雀、吃过蛇。蚂蚱放到做好饭的柴灰里,埋到灰不热了,蚂蚱就熟了,麻雀,是冬天用泥裹上,放在火炉边烤,泥干了就熟了。
吃过的蛇,是大人们用火烧过的,在胡同里,分给一群小孩吃,现在还能想起,那段蛇肉的样子,那时只有馋没有其他感觉。
小时候吃火烧,火烧就是火烧,和烙饼一样的普通吃食,没有和驴肉关联在一起,不知道驴肉火烧这个名词,只知道一个中年女人卖的“肥猪肉”很香。
长大以后从阳泉回去,才开始吃驴肉火烧,表兄一大早起来,说吃驴肉火烧去,开启了吃驴肉火烧新纪元,一吃就上瘾了。
吃得次数多了,就变成家乡口味,开车路过保定,经常在保北下高速,有时间走亲戚,吃驴肉火烧,没时间走亲戚,吃驴肉火烧,寻找的是初次吃的感觉。
一个驴肉火烧一碗鸡蛋汤顶一顿饭,吃这样的饭,有时需要排队,排队时,会听到北京口音,三五一伙,慕名而来,在保定富养自己。
吃驴肉火烧就得在保定当地吃,离开保定便会变得不好吃,不只我一人验证过了,即便在保定买了火烧皮、驴肉,回到阳泉自己加工,还是不如在当地好吃。
最近去保定吃驴肉火烧,发现很多商家开始卖马肉火烧、猪肉火烧,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受了山西人的影响,心想马肉能吃吗?不敢吃。
至于猪肉火烧,该是烙饼裹猪头肉那般,就只吃驴肉火烧,怕浪费了胃。保定当然还有其它美食,想写的就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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