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 李钺
摘 要
磨刀李氏网上晒谱,唐代世系引发质疑,始祖唐末避乱南迁江右建昌县磨刀里,南宋建炎 中创谱,历宋、元、明、清数次续修,流传于今,其唐代世系是否存在问题?为什么会引发质疑?笔者拟以史为据,揭示其错误所在、分析产生错误原因,探讨正确的世系。
关键词
磨刀李氏 唐代世系、再考
一、绪论
磨刀李氏,是今天江西省永修县三溪桥镇磨刀村的李氏家族。磨刀村, 唐末属江南东道洪州建昌县,五代时曾属南唐辖地,宋分洪州置南康军,属江南东路南康军建昌县。谱称磨刀李氏出自唐太宗李世民第三子吴王李恪,始祖李衜,唐末避乱,徙居于此。其妻裴夫人,相传系唐中晚唐名宦裴晋公之女,生四子:轩、辕、軿、辂。长子李轩徙临县瑞昌之清湓里,四子李辂因举湖广平江县令,迁居武宁县樱田里,其后衍为四大房。至宋代,士子盈庭,为南康军大族,时人敬之。南宋建炎二年(1128年),其十世孙、李軿九世孙李公懋高中探花,建炎末至绍兴初始创房谱。今谱所记唐代世系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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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 |
恪 |
初封吴王拜安州都督御书戒二字赐之后封郁林王御书世美二字赐之娶萧氏封沛国夫人生四子:(王重)、玮、琨、璄。(619-6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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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世 |
(王重) |
字千里 历襄州刺史大将。(640-7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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玮 |
追封郎陵王。(646-68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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琨 |
历溜宋燕卫梁幽六州刺史封吴王生子 祇。(644-7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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璄 |
历宗正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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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 |
祎 |
琨长子历徐州别驾加银青光禄大夫师国公封江王生三子 峘 峄 岘。(663-7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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祇 |
琨次子吴郡太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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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世 |
峘 |
历御史大夫封梁国公居袁州及临江之新喻。(706-7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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峄 |
任蜀州刺史 生一子远。(约709-约77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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岘 |
历门下侍郎同中书 门下平章事。(711-7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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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世 |
远 |
峄之子任将作大监 生一子 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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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世 |
元 |
远之子任将作大监 生二子 涛 澣。约8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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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世 |
涛 |
元长子任户部尚书封莒国公赠仆射 生二子 承休 承范。(898-9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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澣 |
元次子历翰林学士 生一子承绩。(901-96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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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世 |
承休 |
涛长子龙图阁学士任兵部尚书居长安 生二子 仲容 仲宝.约9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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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范 |
涛次子任礼部主客郎中与史同居长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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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绩 |
澣之子任太仆寺卿与父同陷于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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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世 |
仲容 |
承休长子任翰林学士赠太尉 生一子 景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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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宝 |
承休次子历太子中允历中书门下平章事 生三子 景圭 景山 景亮。约98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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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 |
景圭 |
仲宝长子历太常寺卿居济州(娶)大夫陆宣公之女 生一子 衜。约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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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山 |
仲宝次子历朝请郎居济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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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亮 |
仲宝三子历检校太保加银青光禄大夫居寿州配节度使吴(诚)之女 生一子术 术生輗 輗生二子信 仁 仁生一子宗海 宗海生三子知微 知刚 知至 知至生二子东 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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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世 |
衜 |
景圭之子字少贤唐昭宗天佑时由承事郎历太子太傅特进光禄大夫上柱国五季之乱晦名不仕偕弟术洁身避于湖湘再徙南康府建昌邑市而居焉复自邑市迁至磨刀……既抵兹土假避于黄师祖李师母之家但令人称之曰李三公夫人裴氏中书裴晋公之女也亦只令人呼之为一夫人生子轩 辕 軿 辂 公母合葬磨刀之南俗称老鼠尾插作癸山丁向有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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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 |
景山之子字少能生于唐昭宗大顺元年(公元890)庚戌二月十四日未时,历徐州仪曹,为避朱温之乱,与从兄衟迁湖湘,再徙建昌邑市,复徙大坪定居,为大坪始祖,葬野马拖韁(今河坪、大坪皆公之后裔),娶越王钱镠之女钱氏、傅氏、张氏、袁氏、黄氏。傅氏生于唐昭宗乾宁二年乙卯六月初九日亥时。张氏情况未详。袁氏生子一:輗。黄氏生子一: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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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世 |
轩 |
衜长子太学生行八字天璇唐天成丁亥年五月十三日辰时生迁居瑞昌清湓娶周氏生二子德汉 德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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辕 |
衜次子邑庠生行十三字天玑娶本邑水口元氏生一子德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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軿 |
衜三子字天玉邑贡生娶江州义门陈氏生三子德惟 德光 德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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辂 |
衜四子字天衡任楚平江县令天福辛丑八月十六寅时生宋太兴国丁巳徙居武宁邑樱田娶棣华周氏生子五德正 德权 德陪 德衡 德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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輗 |
術长子生子德信 德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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軏 |
術次子居南康。 |
表一 此谱表摘自武宁1989年版和2010版《磨刀李氏大成宗谱》,两版所记略有不同。
相传这个世系起自北宋,传至今已经一千余年的历史。可是近三十年,随着修谱之风再起,天下李氏为修谱而寻根,为寻根而博览诸史典藏,并通过网络进行着广泛交流。2010年,《李氏网》论坛晒谱,有学者发现磨刀李氏这个相传一千多年的唐代世系,竟然是唐郇王李祎和吴王李恪两大房的混合体。即第一至四代世是吴王李恪之嗣,第五代李远无考,而第六至九世却是郇王李祎之裔。北宋初龙图阁直学士李常与磨刀李氏创谱人李公懋,向来都被视为磨刀李氏的名人,但随着人们对唐、宋历史的深入研究,发现了李常《行状》及其《墓志铭》等诸多史料,而这些史料都证明李常不是唐吴王李恪之裔而是郇王李祎之胤。对此,磨刀李氏族人辩称:“磨刀李氏谱创修于南宋建炎中,修谱之人是建炎二年进士,祠堂牌位今犹在,吴王房裔有几代人名讳与郇王房偶同这很正常,不应以此怀疑宋代磨刀族谱的真实性。”
磨刀李氏唐代谱系是否有错?为了弄清这个问题,笔者拟以正史为背景,以史料为依据,客观、理性地进行一些探讨,供大家参考。
二、错讹的谱系
毋容置疑,磨刀李氏这个唐代谱系就是错误的。谱载,北宋名臣、龙图阁直学士成都府尹李常与南宋建炎进士、江西提举李公懋均系大唐吴王李恪裔孙,实谬也。事实上,两人虽都是西魏柱国大将军李虎之裔,但李常是郇王李祎16世孙,李公懋却是吴王李恪之胤。
郇、吴两房共祖西魏柱国大将军李虎,生八子,衍生八大房:长李延伯(南阳房)、次李真(谯王房)、次李昞(代祖元皇帝房)、次李尉(蔡王房)、次李璋(毕王房)、次李祎(郇王房)、次李亮(大郑王房),详见《新唐书-宗室世系》。
唐初,追赠凉武昭王李暠为兴圣皇帝,李暠以下皆入属籍(详见《全唐文》唐高祖《许李袭誉合谱宗正诏》、唐玄宗《命李彦允等入宗正籍诏》),其下号称陇西李氏四十八房。其后,设立宗正寺,管理家族事务,兼修族谱。自唐高祖武德中至唐文宗开成年间,御制谱牒数十部,其中有统宗之谱,如《皇唐玉牒》共110卷,另有诸王房谱,如《李氏郇王房谱》等等。这些谱牒除了族人收存外,还为历朝国家史馆珍藏,详见《新唐书》《宋史》《元史》《明史》之《艺文》篇。《新唐书-宗室世系》就来源于这些谱牒。
为求直观,笔者根据《新唐书-宗室世系》《宋史-李谘传》《唐故庐江县令李府君(稷)墓志铭》《唐故通直郎行右神武军兵曹参军李府君(赡)墓铭》《唐故处士李府君(映)墓志铭》《唐故中大夫复州刺史嗣吴王墓志铭》等对吴王房世系进行了匡补。据苏颂《龙图阁直学士知成都府李公(常)墓志铭》、王安石《朝奉郎守国子博士知常州李公(余庆)墓志铭》、朱熹《宋故朝请大夫李公(缜)墓碣铭》《有宋李公(深之)墓志铭》及《仙源李氏谱》等对郇王房世系进行了匡补。总体绘制《郇、吴二王房部分世系对照图》,如图1。并将1989版《磨刀李氏大成宗谱》制作了《磨刀李氏唐代谱系图》如图2,以便对照。
图1 郇、吴二王房部分世系对照图
图2 磨刀李氏唐代谱系图
如图1,《新唐书-宗室世系》吴王房世系仅至第十代,而郇王房世系载至十四世。这是因为中唐以后,吴王子孙们已经迁徙分散,开成中续修《皇唐玉牒》时没有向宗正寺提供资料所致。而宋代修《新唐书》,欧阳修等人发现《李氏郇王房谱》,依此谱为郇王房补充了世系。
对照图1、图2,不难看出磨刀李氏唐代世系错讹已是不争的事实:第一代到第四代是吴王世系,第五世李远不见载于玉牒,第六至十世,却完全是郇王李祎裔。据谱序,始祖磨刀避祸,乱平祸免,曾建祠堂一座,宗祊立于庙堂,南宋初创谱,宗祠犹存,为什么会发生如此不该发生的错误?
三、唐代谱系的演变
磨刀李氏唐代世系的错误是一个渐变的过程,是在历代修谱中逐渐发生的。今天,磨刀李氏族人认为,磨刀李氏这个唐代谱系出南自宋建炎进士李公懋的《仙李蟠根祠谱》,笔者认为,把这样的错误推到李公懋身上是不公平的,也是不道德的。
遍阅磨刀李氏各房谱,所转载的《仙李蟠根祠谱序》均已不是原著,改动极大,但一部内容应该属于原序:“夫自始祖之定居于此,逮兹逾于三百年,蕃衍更十四世。”自建炎上溯三百年,约公元835年左右,即唐文宗大和年间,与前述相符。“其为家者殆二百余年。”(按:有的谱为“殆三百余年”笔者认为二百余年才能说通)即再避乱磨刀,约二百多年。又云:“避乱之后,初分之年,乃抵兹土,即假庇於黄师公、李师母之家,誓以乱平祸免,当令子孙事以家人之礼,死则祀於祖庙,世世相传,以为不朽之报。至如今寝堂岁时祭祀,必呼黄师公、李师母之名者,盖以此也。”这充分说明,磨刀始祖择居磨刀的时间应是唐僖宗广明中(880-881年),乱军劫掠江右之时。选择黄师公家“避祸”,所避应该是黄巢杀宗室之祸,而非别的战乱。所以才有“誓以乱平祸免,当令子孙事以家人之礼,死则祀於祖庙,世世相传,以为不朽之报。”唐僖宗朝黄巢之乱,屠杀宗室,三田李氏始迁江右之祖李佯有谱序说:其兄为饶州刺史,死于黄祸,其自京城来饶州收葬为兄,不能返京,因闻乱军“逢黄不杀”,避居黄墩。
在时局稳定后,磨刀李氏便如誓修建宗祠,供奉先祖灵位,将黄师公、李师母一并供奉在祠。此时的祠堂内唐代世系应当是清楚的。唐代世系错乱的时间节点应该在宋、元之交。

查阅《南康府志》、武宁等诸县志,宋代初的建昌县有多支李氏,但主要的有三大支:一是磨刀李氏,来自唐宗室吴王房;二是山房李氏,来自唐宗室郇王房(含滁坪、东冲);三是(河北)深州饶阳李氏。这三支李氏在宋代都很出名。深州饶阳李氏的代表人物是北宋初宰相李昉,郇王房的代表人物是北宋龙图阁直学士李常。但现在的《磨刀李氏大成宗谱》,都将这些宗枝列入了磨刀谱中。这在南宋初是不可能的,作为进士出身的李公懋更不可为之。因为北宋初,大家都才迁来不久,相互知根知底,不可能胡编乱造。山房李氏的李常,其《行状》云:“南康军建昌县李常,字公择。年六十四,李氏系出唐宗室郇公祎。逺祖涛,五代时号称名臣,仕皇朝为兵部尚书,封莒国。公少时仕于湖南,氏有一子(笔者按:承确)留江南,公其裔孙也,故今为南康建昌人。”苏颂《龙图阁直学士知成都府李公(常)墓志铭》,其生于公元1027年,卒于1090年。这些都铁证山房李氏是郇王裔,更何况李常的子侄李秉彝等和磨刀李公懋等应有很多交集,李公懋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是郇王裔,所以李公懋一定不会弄出“李涛—李承休—李仲宝—李景亮—李术—李輗—李德仁—李宗海—李知至—李东—李常”这样的谱系。
从《磨刀李氏大成宗谱》收录的历代修谱序可见,继李公懋绍兴初创修《仙李蟠根祠谱》后,南宋乾道癸巳(1173年),磨刀李辕裔创修了分房谱,朱熹、蔡元定、张九成、汪彻等都为此谱作过序,淳熙癸卯(1183年)武宁樱田李辂裔李禹圭创修樱田分房谱,嘉泰辛酉(1201年)李辂裔李格创修嘉鱼分支谱,绍定辛卯岁(1231年)樱田再续谱等等,笔者认为,这一时期的各大房谱、支谱的谱系都不太可能出现郇、吴两房世谱系相混的情况,理由就是这时的磨刀宗祠犹在,宗祊尚存。
南宋末年,蒙元军队大举南下,南宋朝廷已危如累卵,江西人在文天祥带领下,奋起抵抗,兵败后,惨遭荼毒,特别是地处要冲的建昌、九江、武宁一带,受害极深,再加上元、明之交的战乱,本地人口流失几近,他乡人口大量迁入,其中大多迁往邻近的湖广地区。所谓的家谱、祠堂更是毁损无存。明代复修家谱,已失宗祊,世系错讹,始于此时。这里避不开一个重要的人物:李承范家族。
李承范本是郇王房裔,是李涛之侄、李澣之子。李承范约生于公元930年左右,也是建昌“山房李氏”始祖李承确从弟。后晋末,其父李澣累官中书舍人,契丹南掠,被挟持至塞北,961年卒于契丹京城。李承范由伯父收养,及长,仕后周为主客郎中。显德六年(959年),南唐主李景入贡,遣李承范入南唐为使,联络入贡事宜。960年,周恭帝禅位于宋,承范返回途中闻讯,举家转投奔南唐。976年,宋灭南唐,惧窜,潜逃洪州。
李承范之子李德衡,字平父,李承休之子李仲容(字仪父)之从弟。据所谓的《文林郎南安司理参军德衡公墓志铭》,其庆历三年(1043年)卒于家,享年五十八岁,生于985年,应是其父逃至洪州后才生的。因附会南唐,初名李景德,与南唐诸王同派。迁居武宁滁坪,附会武宁樱田李辂,更名李德衡。李承勋《疑谱考》:“秉彝序山房谱有云:“近世,旁族不知本系,乃以为南唐列主同出吴王恪之后,而其弟邍(另谱辽)识其后,曰先尚书尝言,吾宗本自唐宗室郇王房,载在谱志,至承范奔南唐时,唐主自附恪后,故同附会,其实非也。”。
李承范五代末自后周叛投南唐,宋灭南唐,害怕被追杀,避居武宁滁坪。由于其早年与家人与李承确、李承休等兄弟分道扬镳,没有往来,或已不知家史。南宋端平甲午岁(1234年)李德衡十世孙李叔盈创修房谱,将其九世祖嫁接于武宁祖李辂之下,号称辂公之第三子(抹去了李德正,加进了其弟东冲李德辉):
图3 滁坪谱谱系图
其实,按其生年与德陪等公相去很远。对此,郇王长房李承确裔李常之侄李秉彝在其谱序中就曾否定了。元季,磨刀、武宁、樱田诸谱毁,唯滁坪元代谱存,吴王房后世修谱无据,遂以滁坪谱为真,纷纷以其为据续谱,磨刀李氏唐代世系错讹始于此。详见图三。
这个影响磨刀李氏后世续谱的错讹世系,至明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合修大成宗谱,最终产生了如今的谱系。至如今,磨刀内部认为谱系无误的人,其重要依据就是《文林郎南安司理参军德衡公墓志铭》。其实,这方所谓的《墓志铭》,实际上并非墓主下葬时葬于墓中的铭文,而是后人立在墓外的碑文,也叫《墓表》。立碑时间应当很晚了。详细阅读碑文可知。
附《文林郎南安司理参军德衡公墓志铭》
公讳德衡,字平父,洪州武宁人也,唐宗室郁林王恪之裔。曾祖景圭,汉天福间(947年)宰相涛七世孙也,为太常寺卿。其先世于皇宋建隆二年(961年),随南唐李景迁南都(南京),遂居洪州。祖衜,历太子太傅,加特进光禄大夫,开宝七年(974年)宋兵渡江,与兄术避乱至建昌,居磨刀。父辂,淳化五年(994年),以宰相吕蒙正荐授永兴铜场监。咸平初(998年),自磨刀徙居武宁北门,复迁邑西年丰乡樱田,生子五,公其第三也。母周氏,赠孺人。
公质状魁梧、器宇宏重,有操略,明《左氏春秋》,能言古兴亡事,自幼以敏达知名时,号长李景德(笔者按:南主高祖李昪诸子:李景通、李景迁、李景遂、李景达、李景逿),初领乡荐,年十九,明年下第。祥符二年(1009年),皇帝东封,人皆献歌颂,称赞功德,或以劝辞曰:“封建非古乱,苟不知其非,是不明也。知其非,又从而美之,是阿媚也。不明之罪小,阿媚之罪大,吾弗为也。”后再举不第,同时所知者皆曰:“公今日刘蕡也,我辈能无愧乎?”天圣末(1032年),公年四十有六(生于986年),乃以沉沦草泽,科校艺有司,及试秘阁皆中,式庭时尤称,上旨授湖州归安尉,不赴,改南安司理参军,授文林郎。初公之出也,以致君泽民自负,尝曰:“居则乐尧舜之道,出则任尧舜之治。”当时士大夫亦以大用,期之至是再除官。不过,司理乃语人曰:“平父岂值一司理耶。”又自以君命不可数违,乃往任,精于吏事,饰以文雅,在职不尚苛察,而事无遗滞,处无不当,人服其能。未一岁,即投印归田。由是朝廷累征不就,享年五十八,卒于家。妻叶氏,男五:澭、灌、潍、漼、瀴。女一,适本里赵宅。孙二,俱在幼。卜以癸未二月丁酉,葬于北门所居之西半里石城岗。友人太常博士余为之铭,究笔削本乎!《左》史论:“兴亡贯乎?马迁恢恢乎?其量也;何啻吞云梦者八九,嘐嘐乎,其志也。”上下唐虞三代,千有余年。使秉钧衡补衮职,固云可也。否则为邦伯任藩屏,亦所宜然,何哉司理遽赋归田?人乎?天乎?命不少延,呜呼哀哉!水之修,山之柳,于焉永臧、庶猖獗后。
庆历壬午(1042年)嘉平月(农历腊月) 望曰立石
民国廿六年丁丑 樱川明德堂重刊
二〇一二年壬辰 武宁谱局再刊 永林点校
其一,《铭文》中所述世系与宋谱严重不符,反而与明朝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合修《磨刀李氏大成宗谱》后的世系。此铭称李涛为七世祖、景圭为曾祖、李衜为祖、李辂父,世系为:李涛—承休—仲容—景圭—李衜—李辂—德衡。而滁南宋端平坪甲午(1234年)谱世系却如图3。明万历 上十三年合修《磨刀李氏大成宗谱》后的世系如图4。
图4 明万历四十三年后合修大成宗谱谱系图
其二,《铭》文称李涛为德衡七世孙,史载李涛生于898年,德衡公生于985年,87年传六代人,这种严重的错误决不会出自墓主李德衡辞世时的1042年。
其三,《铭》文称“卜以癸未二月丁酉,葬于北门所居之西半里石城岗。友人太常博士余为之铭,究笔削本乎!”既是宋代太常博士余规写的《铭》文,为何自言“友人太常博士余为之铭,究笔削本乎!”?
仅据这三点,就可以证明此《铭》文,是明、清后人加工过的碑文,而非余规所撰的《墓志铭》。
明洪武二十一年(1388年),修水李辂裔李中正续修本房谱,其同窗解缙及当朝原中书省左丞相、太师、韩国公李善长为其作序。在解缙的序中,就曾婉转指出了谱系错讹问题。附序文:
“家谱之作所以叙世系,敦族姓,纪终始,昭德泽,以告子孙于万世者也。盖人之生,父子相传而为,世远则难稽,君子于此其可以弗叙矣乎?有族不能无亲疏之分,有服不能无隆杀之异。然循其源流,则均出于一人之身也,君子于此可以弗敦矣乎?前乎祖考之既往,后乎会元之方来,莫不有讳字生卒,室家宅兆,君子舍此何以考摭其人之实乎?士有显晦,时有用舍,用且显者,勋业则昭著于世,晦且舍者,德泽则被于其后,君子舍此又何以见其传家垂世之美乎?此近世作谱之要法也,窃怪异时人之轻于其先者,不他人氏族之贱微,往往传附攀援以自登于谱籍。
嗟乎,谱果何为而作耶?以他人之先而紊乎吾之先,以吾之祖考而侪乎彼之祖考,是不能尊祖而适足以玷其祖,不能敬宗而反有以辱其宗。为人子孙而有孝敬之心者,果能以自安乎?此予论其事未尝不为之叹且耻也,惟吾修江前宦友李公中正则不然。
李之先繇于唐太宗之第五子恪,封郁林王。子姓蕃衍盛大,蔓延四海,名卿贤大夫代有其人。历五季之衰而始迁于大江之右,郡曰南康,邑曰建昌,里曰磨刀。而磨刀之李实郁林之李天演之派,衣冠文物,科第簪缨,世为修水之冠。至元丙子(一二七六),宗族长幼,悉遭涂炭,而向之所谓家谱者,俱陨弃而勿存,唯中正之祖父珍袭宝藏,幸存而未泯。他日西平中武王之后裔欲以谱牒相稽订参合,其中正谓:“吾家氏族自大唐五季之衰,未闻祖考有封西平忠武王者,吾虽不能躬致德业,以光前人,忍效尤哭墓者以贻讥于世耶?”中正患其世久,子孙不能修袭宗从散无纪次,是以集会族人,因家谱先世所载者,子孙列其世次,合其子姓,着其讳字生卒,仕止之实欤。凡缙绅文章词赋,纂录附载为《仙李蟠根家谱》一卷,命工锓锌以为宗族宝藏之荣,书成征予言以序之。
予曰,子之先政议大夫左司公懋序已详矣,愚也何庸于赘辞。且予居京师颇久,贤士大夫以谱牒示余者多矣,而独有感于二氏之书。新安朱氏,徽国之所出也,徽国自序其先,或谓出于唐孝友先生之后,及稽诸史,孝友乃亳州人,初不傅会,以实其说也。怀庆许氏,实显于魏国,魏国以上,世系可考,仅自其先人始,未尝授传以夸诩于人。彼二君子,尊祖敬宗之心,岂不众人若也哉!疑以传疑,信以传信,是乃所以尊祖敬宗也。二君子惟其然,故不假此而自以其道德俎豆,圣贤之宗,师万代之下,使天下后世莫不仰其祖考而为百世阀。然则善于尊祖敬宗,岂不有加于二君子哉!
予叙其书而具识是语,盖不惟喜中正得古人作谱之意,抑使其后仰止先哲,而知所取法,以世有显扬垂裕无穷焉。”
明朝正德年间,李辂裔、湖广嘉鱼人李承勋任南昌知府,遍访磨刀诸大房,写下《疑谱考》,摘录了诸房世系,如图5。
图5 明中期磨刀、樱田、滁坪谱世系
从《疑谱考》摘录的三地谱系看,至明代,磨刀、樱田、滁坪三地谱系都不相同,且都是错误的。产生错误的原因,就是宋代谱失传,至明代,受郇王裔、滁坪李德衡家族讹谱影响。
第一,磨刀、樱田谱系除第八代磨刀祖李承休、樱田祖李承范外,其历代先祖都相同,独滁坪差异最大。
第二,磨刀、樱田尊吴王李恪为始祖,独滁坪以郇王李祎为始祖。
第三,磨刀、樱田地谱系中,都开始将郇王房世系接入了吴王房中。而滁坪谱系的第一至十二代都正确,但第十三、十四两代却变成了磨刀之祖,并将其始迁祖李德衡嫁接到樱田始迁祖李辂之下。
这充分说明,在经历了宋末、元末之乱后,建昌李氏三大派(吴王房、郇王房、深州饶阳李氏)的谱牒都已经荡然无存,至明代,他们的后裔已经迷失了先祖世系。
万历四十三年乙卯岁(1615年)磨刀李氏诸大房合修《磨刀李氏成宗谱》,武宁滁坪、建昌山房郇王裔们,开始与磨刀李氏四大房联谱,在争论中统一了谱系,才开成了今天世系。
四、唐代世系探究
磨刀李氏世称吴王李恪裔,那么其正确世系在哪里?为了弄清这个问题,我们的办法是:第一,先确定始迁祖的名讳、生辰、生活年代,籍贯、家族等等信息;第二,根据这些信息去寻找与之相关的宗支;第三,再从相关宗支的相关人物身上查看其名讳、生活年代、生辰等信息,看看谁的信息能与能迁祖基本吻合;第四,进一步核对这两代人之间的信息是否能无缝对接,如果能够对接上,就可以确定两人的关系。这好比为一株被大风吹落到地上的树枝找到其来处一样的道理。查看磨刀谱系始迁祖的相关信息:
景圭:仲宝长子历太常寺卿居济州(娶)大夫陆宣公之女 生一子 衜。
李衜:景圭之子字少贤唐昭宗天佑时由承事郎历太子太傅特进光禄大夫上柱国五季之乱晦名不仕偕弟术洁身避于湖湘再徙南康府建昌邑市而居焉复自邑市迁至磨刀……既抵兹土假避于黄师祖李师母之家但令人称之曰李三公夫人裴氏中书裴晋公之女也亦只令人呼之为一夫人生子轩 辕 軿 辂 公母合葬磨刀之南俗称老鼠尾插作癸山丁向有碑。
从谱系的记录中可以看到,磨刀李氏始祖是李景圭及其子李衜等。李景圭妻陆宣公,查阅唐史,陆宣公即中晚唐著名的文学家、政治家陆贽,其生于公元754年,即唐玄宗天宝十三年,卒于唐德宗贞元二十一年,即公元805年,终年51岁。其女应约生于公元775至795年左右,即唐德宗贞元中。李景圭既妻陆贽之女,则亦应出生于唐德宗时期。以此信息对照吴王李恪诸裔孙,发现其七世孙中有李景阳、李景叔、李景祥、李景翱等刚好出生在这个年代,且字派相同。有两重证据为证,李景圭出自这个家族且是李恪七孙的可能已经很大。如图一,李景阳等人的曾祖父李峒是嗣吴王李巘次兄(详于邵《为吴王请罪表》“臣衹言:臣长男岵受国恩荣,出典藩翰,不能昭宣里理,协和上下,爱抵宪章,自胎剿绝……谨酯明堂并领男前梓州刺史某(峒)等束身罪。”),玄宗朝出嗣天水郡王李禧,降封成国公。李巘生三子:嗣吴王李宙及李寰、李宾。李宙子李复。据李宙墓志铭:《唐故中大夫复州刺史嗣吴王(宙)墓志铭》,其生于公元751年,历复州刺史,有政声,因遭人弹劾,贬任贺州司户参军,815年卒于任所,其三弟李宾与六名侄子护柩至京,葬于西安市长安区南高阳原(今长安区郭杜社区)。李景阳等是其从曾孙。据此,李景圭应是李宙之孙辈,李复等人的子侄,李景阳等人的从兄弟,其出生年代也该在公元790年左右。
再看李景圭之子李衜,谱载其妻裴晋公之女,卒后,两合葬于磨刀村,今坟墓犹存。查唐史,裴晋公有两位,一是裴度,二是度子裴识。裴度,生于公元756年,唐代中期杰出的政治家、文学家,卒于839年,有子五人:裴识、裴譔、裴让、裴谂、裴议。长子裴识,约生于公元780年,袭晋公,以荫授官,历六镇节度使,官至尚书右仆射。其子女约生于800至830年间,李衜妻只能是裴识幼女或孙女,约生于830年左右。李衜是李景圭之子,因其行三,其出身年代也应在公元830年左右,父子出生年代可以相互印证。
第四,磨刀的李景圭与重庆歇马镇李景翱同宗,有其传说、玉皇冠石刻等为辅证。如图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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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 重庆歇马镇玉皇冠碑刻
第五,纵观《新唐书-宗宗世系》与磨刀李氏诸大房世系,可以一气贯通,无断代之嫌。据《宋史-李谘传》,李谘是赵国公李峘裔,(新喻李氏谱:十世孙),字仲询,生于982年,卒于1036年。平均代差30.6年。嗣吴王李巘生于719年,九世孙文通孙976年,平均代差32年(李轩61岁才有次子李淮)。两大房平均代差基本相符。如图7。
图7
总览《新唐书-宗室世系》及其后裔墓志铭、磨刀李氏诸谱牒,磨刀李氏正确的唐代世系应该是:
一世祖 李恪 唐太宗第三子,生于武德二年(619年)母隋炀帝女杨妃。武德三年,封蜀王,授益州大都督,以年幼不之官十年,又徙封吴王,十二年,累授安州都督,高宗即位,拜司空、梁州都督,长孙无忌既辅立高宗,深所忌嫉,永徽四年(653年),房遗爱谋反,因事诛恪,以绝众望,海内冤之。时年三十有四,葬于长安县福阳乡高阳之原,王妃杨氏,薨葬安州安陆县。生四子二女,长子李仁、次子李琨、三子李玮、四子李璄,并流岭表。武后立,追封恪为郁林王,并为立庙。
二世祖 李琨 赠吴王。李恪次子,生于贞观十八年(644年)永徽四年流岭表,武后临政,如回,历淄、徐、燕、卫、梁、幽六州剌史,圣历中(698)为岭南招慰使,安辑反獠,甚得其宜;作牧江右,来俊臣密树朋党,冀陷殊死,赠司卫卿,神龙初(705)赠张掖郡王,开元中,以子祎贵追封吴王。妃姬氏生子三:祎、襦、褍,继配氏生子二:祇、袿。
三世祖 李祇 嗣吴王。李琨五子,约生于690年。长兄友爱,袭封吴王,历太仆正卿,生子四:岵、峒、崌、巘。开元中,峒出嗣天水郡王禧,崌早卒。
四世祖 李巘 嗣吴王。李祇四子,约生于开元八年(720年),以荫补五品官,父薨兄得罪,嗣吴王,建中至贞元初(780-786年),历道、虔、滁等州剌史,贞元中,迁宗正卿,累官检校刑部尚书,贞元十五年(799年)五月庚辰薨。谥曰恭,赠太子少保。性介直,面刺人短,历官清廉,居室不能庇风雨,收恤甥侄,慈爱过人,家无留储,公卿合赙乃克葬。娶刑部尚书韦坚之女韦氏,生三子:宙、寰、宾。
五世祖 李宙 嗣吴王。李巘长子,生于天宝十年(751年),是年以皇荫补济王府叅军,及长,又授左武卫兵曺参军。大历初(767年)改任汴州司户,寻换郓州司户。贞元十七年(801年)舆铜印墨绶,令治京兆好畤。宪宗即位(806年),迁献陵令,旋改宗正丞,复拜复州刾史。廉以吏治,颇有政声,奸人奏劾,罢去鱼符,移丹王府长史,未几,贬贺州司户。侘傺失志,中疠生疾,以元和十年(815)六月七日薨于临贺之官舍,享年六十五。季弟宾携子六人护柩还京,葬于高阳原祖茔。夫人弘农杨氏,皇汜水县令杨涶之女,生子李复等。
六世祖 李复 李宙之子,约生于大历十年(775年)史未见载。
七世祖 李景圭 李复子侄,约生于贞元十六年(800年)史未见载。从兄弟有李峒曾孙李景阳、李景叔、李景祥、李景翱等。
八世祖 李衜 景圭三子,约生于唐文宗大和四年(830年),其先或已因官迁江右,僖宗乾符之乱,黄巢屠戮宗室,避祸磨刀黄师公李师母家,誓以乱平祸免,当令子孙事以家人之礼,死则祀於祖庙,世世相传,以为不朽之报。娶裴晋公之女裴氏,生四子:轩、辕、軿、辂。
九世祖 李轩 李衜长子,生于咸通六年丁亥岁(867年)五有五月十三日辰时(丁亥即867年,明、清后统谱,改为天成丁亥)。次子李德淮生于戊子(应该是后唐天成三年,即928年)三月十二日子时。德淮子李禔甲寅(应是周显德元年,即954年)四月二十日午时。李禔子李文通生于丙子(应是宋太祖开宝九年,即976年)八月八日酉时。
九世祖 李辕 李衜次子,行十二,字天玑,秀才,生于庚寅(870年)年十月八日午时,居磨刀祖宅,文林郎,知德安县,娶本邑水口元氏,卒合葬磨刀大山之天鹅孵蛋,有碑。生一子德雄。
九世祖 李軿 李衜三子。行十三,字天玉,县贡生,生殁未详(有谱载生于戊戌岁,即878年),居磨刀祖宅,卒葬磨刀背后山,庚甲向,有碑,娶江州义门陈氏,生三子:德惟、德光、德雅。
九世祖 李辂 李衜四子,行十九,字天衡,生于广明二年辛丑岁(881年)八月十六日寅时,后唐天成二年(927年)出仕湖楚平江令。敕曰:“三事无废,庶司务凛,经制之常,六府所须。荆楚原多自然之利,撙节爱养,责有攸归。惟尔平江县令李辂,职在司牧,轸在民艰,克宣怀保之恩,时切尸位之戒。靖共尔位,丕协朕衷。是用锡之龙章,聊以光其称职,尚益加惕,念励尔勋。钦哉。”因迁武宁樱田。娶棣华周公之女周闺淑,卒葬文山,乾巽兼亥巳向,生子三:德正、德权、德陪。
需要说明的是,由明朝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合修大成宗谱,统一了所谓的“唐代世系”,致使一些枝系改动了先祖的生辰,难以自圆其说。如图六这本清代谱。
李轩的生辰:天成丁亥(927年)五有五月十三日辰时(应该是唐懿宗咸通丁亥即867年,这一改,后代出问题了)。
其次子李德淮(估计是次房谱,省去了长子李德汉)生于晋高祖二年(937年)戊子(应该是后唐天成三年,即928年)三月十二日子时。
德淮子李禔生于宋太祖二年(961年)甲寅(应是周显德元年,即954年)四月二十日午时。
李禔子李文通生于宋太宗八年(983年)丙子(应是宋太祖开宝九年,即976年)八月八日酉时。
附谱页:
图8 李轩裔房谱
这份谱,就是将李衜定为郇王李景圭之子后,不能自圆其说,修改李衜及其子孙生辰,导致皇帝年号与甲子叙年不符的典型案例。
又如李衜四子李辂,本应生于是生于辛丑年(881年)八月十六寅时,为迎合错的谱系,清代后在“辛丑”前冠以“晋天福”年号,使之晚生一轮甲子。还将他出任平江令的时间“天成二年(927年)”改成“宋开宝二年(969年)”。
此类问题,谱中很多,限于篇幅,不再赘述。
五、结论
磨刀李氏世称吴王李恪裔,唐末避祸,迁徙磨刀,北宋初建有宗祠,南宋建炎末创谱。宋元之交,江右惨遭荼毒,族人奔命远徙,祠堂、谱牒毁于战火,迷失了唐代世系。明代续谱,误联别宗,造成世系错讹。后人修谱,为迎合错误的谱系,各取所需,或篡改或抹去始祖李衜的真实出生辰,甚至不断修改李衜以下多代人的生辰。
第一,从辈分上看,郇王裔李元应是吴王裔李峄从曾孙,磨刀将郇王裔李元嫁接成吴王裔李峄亲孙,造成了时空断层:李峄是信安郡王李祎次子,其长兄赵国公李峘生于公元706年,季弟梁国公李岘生于公元711年,则其应生于公元709年。郇王房十世孙的李元,从其近支兄妹李招儿墓志铭推断,李元约生于公元850年,两者出生时间相差了近140年。
第二,从磨刀谱系上看,磨刀之祖李景圭应是吴王裔,这个李景圭与吴王房李景阳、李景叔、李景祥、李景翱应是从兄弟,应该是李复的亲子侄,应该出生于公元785左右。磨刀谱也载李景圭是陆宣公陆贽之女婿,史载陆贽生于唐玄宗天宝十三年(754年),是中唐著名的文学家、政治家,卒于唐德宗贞元二十一年(805年),终年51岁。其女应约生于公元785年左右,即唐德宗贞元中,是相符的。但磨刀谱将这个李景圭误认为郇王房第十五代的李景圭。据郇王裔李缜墓志铭等,可以推知其伯曾祖李景圭约生于1010年左右。这一错接,使磨刀之祖的李景圭生辰后移了大约225年。
第三,磨刀始祖李衜本应该是吴王房李景圭之子,谱载磨刀始祖李衜娶裴晋公之女。唐史上的裴晋公有两位,一是裴度,二是裴度之子裴识。裴度生于公元765年,卒于839年,其女最晚约生于公元825年;度子裴识,约生于公元790年左右,其女应约生于830年左右。以此论,李衜的出生时间应该与裴识之女相当。但磨刀谱却将李衜嫁接为郇王裔李景圭(约生于1010年)之子,使其生辰后移。
本文虽从多方面史料出发,对《磨刀李氏大成宗谱》的唐代谱系的错讹给予了否定,并提出了一个新的世系,但这只是笔者一家之言,有待出土吴王房更多的墓志加以印证。
本文主要参考文献:
1. 后晋刘昫《旧唐书》
2. 北宋欧阳修、宋祁《新唐书》
3. 北宋薛居正《旧五代史》
4. 北宋欧阳修、宋祁《旧五代史》
5. 北宋司马光《资治通鉴》
6. 元脱脱等《宋史》
7. 周绍良《唐代墓铭汇编》
8. 明李承勋《疑谱考》
9. 清乾隆版《武宁县志》
10.明正德版《南康府志》
11.明清续修嘉鱼《李氏谱》
12.民国李烈钧武宁樱田《李氏谱》
13.1989年《磨刀李氏大成宗谱》
14.1989年《郁林李氏宗谱》
15.2010年版武宁县李骏斌《李氏磨刀大成宗谱》
16.2010年阳新《世界李氏族谱全书.衟公卷》
17. 《全唐文》
18. 《全唐文补遗》
19. 《全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