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1927 年 4 月的上海,祁齐路上一栋花园洋房,半夜里灯还亮着。蒋介石坐在那里,脸色不太好看,对面的虞洽卿慢慢推过去一张支票 —— 上面的零多到让人眼花,后来有人说那是三千万银元,也有人说没那么多,反正不是小数目。虞洽卿当时说:“蒋公拿且用,上海商界这边,我虞某人来想法子稳住。” 没人能确定这笔钱到底是不是后来 “四一二” 那事儿的关键,但南京那边新政权起来后,不少人都说是虞洽卿这笔钱给撑了腰。
孙中山以前叫他 “革命商人”,蒋介石见了会喊 “洽老”,上海滩的人更愿意叫他 “赤脚财神”。可谁能想到呢?这个当年能拿出大笔银圆帮着搭起民国架子的人,到了晚年,居然要躲在重庆的防空洞里,收到孔祥熙的信 —— 后来家里人说那信里就是催着还钱。更让人唏嘘的是,抗战胜利的炮声刚过没多久,他就没了,走得挺潦草。有人说他这辈子就像黄浦江上的小船,把大船推上了路,自己却沉在了快天亮的水里。

一、从赤脚学徒到 “阿德哥”:谁也没想到他能做成航运

1881 年,15 岁的虞洽卿从镇海老家出来,脚上还带着泥,就进了上海瑞康颜料行当学徒。老板看他机灵,给了个名字叫 “和德”,但上海滩的人不认这个,都喊他 “阿德”,后来叫着叫着成了 “阿德哥”。那时候颜料行隔壁就是洋行,他白天学做生意,晚上就抱着本《英语汇编》啃,也没人教他,就自己琢磨。过了几年,居然能跟洋人说上几句话,就因为这,德商鲁麟洋行找他当买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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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买办那几年,他帮洋行赚了不少钱,自己也悄悄攒了些家底。1908 年上海出了 “大闹公堂案”,华人受了欺负,官府不敢管,他就牵头找商界的人一起罢市,最后洋人居然妥协了。这事儿一闹,“阿德哥” 的名头在上海滩响了,但他自己心里清楚,靠洋人吃饭不是长久之计。
1914 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外国的轮船都往回调,中国沿海的航运一下子空了。虞洽卿看准了这个机会,把自己攒的钱全拿出来,办了个三北轮埠公司。他是从码头混出来的,知道码头的规矩,为了跟太古、怡和那些外国航运公司抢生意,他敢把运费压得很低,有时候还自己跑到码头盯着,跟工人一起搬东西。到了二十年代,有人说他的 “三北” 航线都开到长江上下游了,也有人说没那么全,但 “民国船王” 的名号是坐实了。只是那时候他大概没想着,这生意做着做着,会跟政治缠到一起。

二、那笔三千万的赌局:到底是投资还是投名状?

1927 年春天,上海的气氛不对,到处都透着紧张。那时候虞洽卿已经是中国商会会长,上海滩没人不给几分面子。有一天他去莫干山的别墅,蒋介石也在,两人关起门来谈了好久。后来有人说蒋介石是要军费,想 “清党”,也有人说只是商量商界的事。蒋介石当时说:“洽老,这事要是成了,你我就是新朝的奠基人。” 这话到底是真是假,没人能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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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洽卿回去后,就开始找上海的商人凑钱,找了陈光甫、钱新之他们,最后凑了一笔钱,具体数目说法不一,有说三千万的,也有说两千万出头的。4 月 12 号那天,上海乱了,蒋介石的人对着共产党人动手,虞洽卿也没闲着,找了工界的熟人,帮着把工人武装给散了。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他成了上宾,三北公司也拿到了不少好处,比如靠码头优先,税费也少交些。那几年他确实风光,有人说上海的钱袋子和水路都在他手里,也有人说没那么夸张,但至少没人敢轻易惹他。

三、孤岛里的日子:他到底是帮了谁?

1937 年抗战打起来,上海很快就沦陷了。蒋介石带着政府往西边撤,却把虞洽卿留在了上海。那时候租界成了 “孤岛”,他就成了孤岛上最让人看不透的人。日伪那边找过他,想让他出来帮忙维持秩序,给了不少好处,他没答应也没拒绝;重庆那边也通过秘密渠道找他,让他留在上海盯着经济这边,给后方运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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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来当了 “上海难民救济协会” 的理事长,建了不少难民所,也办了粥厂,救了多少人说不清,反正当时不少难民都念他的好。他的轮船挂着外国旗,夜里偷偷穿过日军的封锁线,有人说他是给重庆运药品和粮食,也有人说他趁机赚了不少钱。为了不被日伪怀疑,他还开了个 “中意轮船公司”,表面上跟日伪做生意,背地里到底做了多少跟重庆有关的事,没人能说清。那段时间他常跟身边的人叹气:“我虞洽卿一辈子最讲’信誉’,现在倒好,要对着好几方面说好听的,难啊!”

四、胜利了,却成了被遗忘的人

1945 年 8 月,日本投降的消息传到上海,街上的人都在欢呼,但虞洽卿却觉得心里发冷。没多久,国民党的 “接收大员” 就回来了,带头的是孔祥熙和宋子文 —— 这两个人跟虞洽卿以前就有点过节。他本来以为自己抗战时帮着运东西、救难民,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至少能保住自己的公司。

民国“船王”虞洽卿:押注蒋氏江山,晚年客死渝州看尽世态炎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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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想到,回来的人没提半个 “功” 字,反而开始查他战时的事。有人说他跟日伪做生意是 “资敌”,有人说他趁机投机倒把,他的三北公司也被说成是 “敌产”,不少人盯着想分一杯羹。最让他难受的是那笔旧账 —— 深秋的时候,孔祥熙摆了个宴,说是 “叙旧”,满座都是新上来的官。喝到一半,孔祥熙端着酒杯说:“洽老,还记得民国十六年,你借给蒋公那笔钱吗?现在国家要收拾摊子,旧账也该清一清了。” 虞洽卿手里的拐杖 “哐当” 掉在地上,在场的人都不敢说话。他那时候才明白,这哪是叙旧,就是催债,也是要跟他划清界限。

五、客死重庆:存折上没剩几个钱

心里凉透了的虞洽卿,后来就去了重庆。离开上海的时候,他没带多少东西,住在一栋很普通的房子里,以前上门巴结的人没了踪影,院子里冷冷清清的。1945 年 4 月 26 日,离抗战胜利没几个月,79 岁的他走了,走的时候身体不好,也没什么钱。家里人后来跟人说,他去世时存折上没剩多少,连后事都是亲友帮忙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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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听说他没了,只是在公文上写了几个字,没办什么隆重的追悼。上海的报纸也只是在角落发了个短讯,没几个人注意到。

后来的人怎么说?

现在再提虞洽卿,有人说他是投机分子,有人说他也是被时代推着走。他一辈子都觉得有钱能解决问题,可到最后才明白,在权力面前,钱有时候真不算什么。他晚年跟子女说:“我这一辈子,都信’有钱能使鬼推磨’,到最后才知道,权力这东西比鬼厉害多了,再多钱也填不满它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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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上海外滩,车来车往,没人再提当年的事。虞洽卿路的牌子还立在那里,路过的人很少会想,这个路名背后,藏着一个拿银圆赌时代,最后却被时代丢下的人。他的故事,就像半殖民地时候的上海滩一样,说不清楚是风光还是悲凉 —— 商人想在乱世里活下去,想做得大一点,可最后往往还是逃不过被政治裹着走的命。

参考文献

1.白吉尔.《中国资产阶级的黄金时代(1911-1937)》. 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

2. 小科布尔.《上海资本家与国民政府(1927-1937)》. 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5.

3. 金普森.《虞洽卿传》. 浙江人民出版社,2018.

4. 上海市档案馆编.《虞洽卿档案选编》. 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

5. 李达嘉.《商人与政治:以上海为中心的探讨(1911-1927)》. 北京大学出版社,2019.

6. 丁日初.《虞洽卿与近代中国》. 收录于《近代中国人物与思潮》,三联书店,2009.

7. 《申报》相关报道(1927-1945 年).

8. 美国国务院.《美国对外关系文件》(FRUS),中国卷(1937-1945). 涉及战时上海经济与人物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