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城，大漠深处的神秘传说
文/ 刘文军
丝路敦煌相邻的额济纳有自然美景，更有厚重历史。
史载，汉武帝击败匈奴，打通河西走廊后，在居延屯田筑城，由此形成了丝绸之路北线的居延路，通过居延路，河西走廊与漠北草原联通起来。时至今日，这个通道作用仍然未减，它是中国和蒙古国之间过货量最大的口岸。
黑城遗址
西夏时期，李元昊在居延建“黑山威福军司”，相当于现在的大军区，慢慢地，这里形成了一个繁华喧闹的城市，史称黑水城，简称黑城。据载，马可·波罗从蒙古草原进入中国后，见过一座“佛寺雄伟、牲口众多”的城市，很多人猜想，这座城市就是今天额济纳境内的黑城。成吉思汗率领蒙古大军南征西夏时，首先攻破黑城，然后转向兴庆府，也就是现在的银川。元朝建立后，这里为“亦集乃路总管府”。
黑城遗址
明朝初年，征西大将军冯胜率兵来到黑城，久攻不克，于是心生一计，用沙袋堵塞流经黑城的额济纳河，断绝城中水源。元朝守将伯颜帖木儿，人称“黑将军”，命人在城内拼命挖井，掘地80丈仍滴水不见。生死关头，黑将军下令将80车珍宝倒入井中，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小，然后率兵出城迎战，终因寡不敌众战败身亡。
夜幕降临之际，怪树林呈现出的苍凉悲壮场景让人想到战马嘶鸣、刀光剑影的古战场，那些盘龙虬曲的树干就是黑将军和他的将士们不屈的灵魂。
居延海
由于河流改道，城中无水，居民被迫迁走，黑城渐渐荒芜。但古城埋有宝藏的消息却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探宝人。1908年，一群俄国人的身影出现在巴丹吉林沙漠，为首的叫科兹洛夫。他们通过收买和炫耀等手段，让当地土尔扈特人带路，找到这处被淹没在流沙中的城堡。科兹洛夫带领手下人狂挖不止，最终没有找到传说中的珍宝，相反还搭进去两个人的性命。
不过，科兹洛夫一行在挖掘中却发现了数量众多的文书、印本、佛教画卷、泥塑佛像和铜钱。科兹洛夫以他多年的野外考察经验，判断这绝非普通的文物，他为这一发现激动不已：“地层中或地表上发现的每件器物，都会引起大家的兴奋之情。我用铁铲挖掘几下就会发现一幅绘在画布上的佛像，那种惊喜的感觉，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科兹洛夫将这些文物小心翼翼装入木箱，用骆驼运回俄国，然后向西走去。俄国皇家地理学会见到这些文物后，兴奋异常，他们断定这些文物来自已经消失了数百年的西夏王国，于是命令科兹洛夫掉头返回，继续挖掘。
黑城遗址
此后的若干年里，英籍匈牙利人斯坦因等西方探险家相继来到黑城挖掘，淹没在流沙中的西夏文物就这样一件件、一批批流失到了国外。在这些文物中，最有价值的是居延汉简，它与敦煌文书、安阳甲骨文一起被认为是20世纪初东方文明的三大考古发现。
黑城地处巴丹吉林沙漠深处，平日里风声呼啸，沙尘漫天，我在《远方的家-边疆行》节目中看到，记者在这里采访时，几乎张不开口，说不出话。不过我们那天的运气很好，清风拂面，天色湛蓝，能见度很高，老远就看见了黑城的标志——城墙西北角兀然矗立的几座佛塔。
黑城遗址
步入城内，满目苍凉，青砖、瓦砾、陶罐、磨盘的碎片散落地上，偶有一二块白骨，不知是骆驼的、马的、还是人的。昔日的官署、民居、店铺、驿站、作坊、寺院都已荡然无存。高大的城墙下，流沙积聚，眼看就要将高大的墙体吞噬掉。有游客在城中寻寻觅觅，询问导游，黑将军留下的珍宝藏在什么地方，导游的回答是：“我要是知道，就不干这个活了。”导游的话引来一阵笑声。
黑城遗址
北城墙上有一处人字形豁口，看上去犹如城墙的一道伤口，传说这是当年黑将军破城而出之处。从这个豁口走出，可见城墙外黄沙漠漠，几株半掩在流沙中的红柳和骆驼草在微风中摇曳，枝条和针叶上蒙着一层厚厚的沙尘，眼前的荒凉景象很难让人想象，这里曾经是一片人烟稠密的戈壁绿洲。
黑城，一座承载过繁荣和辉煌的军事重镇和丝路驿站，如今成了孤城残址，寂静地藏身于大漠之中，任凭风沙肆虐，日晒雨淋，让人心生无尽感慨。
刘文军 网名“好望角”，户外爱好者。中国徒步网理事、国际古道网理事、大话哈尔滨网站专栏作家。出版游记《边缘旅行》（“2016年十大旅游图书”之一）《西域游历》《一路向北》《丝路漫记》。欢迎交流：13910097633（微信）
本期编辑： 远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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