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李建军

三月初,尚未踏入北海市时,木棉花于我而言,仅存于听闻之中,从未得见。

实际上,木棉花本身并无香味,若硬要说有,那也是类似柠檬般淡淡的酸甜气息。

而我所说的飘香,是木棉花入菜后飘出的诱人香味。

初到北海,走在北京路和西南大道旁,便能看见一种无叶之树,枝头开满娇艳的红花,极为惹眼。

路人告知,这便是木棉花。原来,这就是我心心念念的木棉花!

那一刻,惊喜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就像与梦中情人终于相见。

木棉花大多生长于南方,又被称作英雄花,难怪电影《高山上的花环》以它作比喻,是英雄用鲜血染红了它。

它还叫攀枝花,四川攀枝花市便以此花命名。据说那里木棉花数量众多,可惜我未曾去过。

北海的木棉花同样繁多,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红彤彤的花朵宛如悬挂的小灯笼,微风吹过,便纷纷坠落,道旁一片嫣红,令人陶醉。

我不由地拾起一朵,仔细端详:深红色的花朵由花蒂、花瓣、花蕊组成,花瓣约十公分大小,花蕊呈淡黄色,顶部点缀着一粒粒黑色花子。

“太美了,就这么坠落,实在可惜。”我不禁叹息。

“有啥可惜的,花开花落本就是自然规律。木棉花还能食用呢!”我转身来,是一位大姐在说话,只见她正在捡掉落的木棉花。

我略带羞涩地走上前请教:“大姐,这怎么吃?”

大姐笑着介绍:“可以煲汤、炒菜、烙馍,还能做茶、泡脚。”听闻还能做茶、泡脚,我也赶紧跟着拾起来。

大姐告诉我,捡掉落的木棉花颇有讲究,并非每一朵都能食用。要捡刚掉落不久的,判断方法是看花蒂,花蒂呈绿色的才新鲜。

木棉飘香,岁月静好

正说着,又见花朵零星坠落,有时会打在身上,弹起时带着一丝疼意。我们一边笑着打趣:“你砸到我了,就得饱我口福”,一边迅速将花捡起。

回家的路上,我又碰到一位大哥在拾木棉花。可他把花瓣全部掰掉,只要花蕊。

我十分纳闷,大哥解释道:“花蕊炒腊肉最香,花瓣适合烙馍,我就好这口腊肉炒花蕊。”

我好奇追问做法,大哥热心分享:花蕊焯水后备用,多余的可放冰箱保存;腊肉煸炒出油脂,加入小米辣、花椒、葱姜蒜炒香,最后放入蒜苗,加生抽、蚝油便可出锅。

我又问没有腊肉怎么办?大哥说鲜猪肉也行,但没腊肉炒出来香。

大哥还说,他的家乡在云南,新鲜花蕊能卖到二十元一斤,这边的人还不太了解其价值。

木棉花是一味中药,有祛湿毒、调节肠胃、缓解关节炎的功效,大哥的话让我又涨了见识。

中午十分,我把木棉花掰散,浸泡在盐水中,半小时后洗净,用剪刀去掉花瓣边缘蔫黄的部分,收拾好后焯水、切碎。

我和好面糊,打入鸡蛋,加少许盐,把切碎的花瓣倒入面糊搅匀,开始烙馍。

北海人所说的烙馍,其实类似摊煎饼,比煎饼厚些,比烙饼薄点。不一会儿,色泽白里透红、香气扑鼻的木棉花煎饼便出锅了,我迫不及待尝上一口,味道纯正。

我知道,南方人善于吃木棉花,更擅长用木棉花煲汤,像木棉海螺猪骨汤、木棉茯苓乌鸡汤,还有简单的木棉排骨汤、木棉鲫鱼汤等。

因为,南方人吃饭离不开汤,这与北方人截然不同,北方人没汤,可以喝白开水,而南方人不行。

儿子曾评价说,北方人吃饭求饱,南方人吃饭求好,确实一针见血。

晚上,我取出前些日子晒干的木棉花,泡上一杯茶,细细品味,顿觉花香四溢。

随后又打来一盆热水,放入木棉花足浴。我一边品茶,一边足浴,惬意之感油然而生。

怪不得南方人喜欢喝茶,北方人喜欢喝酒;南方人就是比北方人会享受、会养生,更懂得生活的乐趣和真谛 。

作者:李建军,生在乌苏里江畔,童年长在黄土高原,少年时随父亲转业回到祖籍河北邯郸,养成东北人的朴实豪迈、西北人的憨厚热情,给爱好写作增添了不少感情色彩。喜欢古诗、散文、摄影、小小说、新闻报道,在全国报纸杂志发表各类作品千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