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摇风铃的玩客

2025-09-07 12:03

1987年,台湾终于结束了近四十年的戒严,原本隔绝的海峡两岸,忽然变得没那么遥远了。那年,一位名叫“叶依奎”的男子,带着一身风霜,穿越无数复杂手续回到广东丰顺——那是他的故乡。乡里的干部见他如此落魄,身份又有点糊里糊涂的,只当他是一般困难台胞,按政策每月给二十块钱,也算是赶上了时代变迁的点滴温情。大家也许想不到,这位沉默的老人,真实名字叫谢汉光,是新中国建立前潜伏在台湾的中共地下特工。如果你当时路过丰顺那条老街,看到他站在树下发呆,大概不会猜到他跟你隔着的不只是海峡,还有几十年风刀霜剑的故事。

谢汉光,这名字在当年乡亲们的脑海里并不起眼。可他回来第一件事就让人愣住了——直接递到组织部一份厚厚的名单,里面一百多个名字,全是五十年代在台湾被“处理掉”的中共地下人员。组织部的年轻人翻着名单,一排一排,有人感叹,也有人没听过。但有个名字冷不防跳了出来,“刘光典,旅顺人”,这六个字让猛然坐直了腰。因为过去很多人都说,刘光典叛变了,在台湾混得风生水起,不料名单上却把他归到了烈士里头。一时间,办公室里议论纷纷,有人当场拍腿,有人皱眉不语,谁都说不清这到底怎么回事。

话说到这里就得插一句。地下工作这事儿,一向不曝光。你说在战火里潜伏,哪有几个能全身而退?过去陈列的烈士故事,大多是明面上的英烈,像是李白、钱壮飞那些,至于在台湾、香港暗里斗智的,外人知之甚少。刘光典正是这么一个人。1949年后,国民党退守孤岛,血雨腥风算是拉开了序幕。当时好多像刘光典这样的人,都是被选去台湾继续情报线的。

说起刘光典,跟谢汉光一样,他也是那种办事可靠,不声不响的老特工。组织需要传递情报,想来想去找谁放心?最后拍板就是他。其实和他一起有一批人,其中像樊京璋这种搞技术的,也曾负责过类似任务。只不过,刘光典格外敢拼。后来有人回忆,说他知道自己可能有去无回,却脸上没一点迟疑。

1950年初,刘光典带着任务抵达台湾。那时候的岛内,变天刚完成,小路上警车来回,饭馆角落里也可能有眼线。大家谈起刑场马场町,都说是死人的地方,敢走近都要被家里人骂。你要在这地方活动,真是得小心再小心。有时候心里烦闷,他只能跟几个做地下报纸的朋友偷偷聊聊,有点不幸的是,其中有个姓温的同行,后来不见了,不知是走了还是出了意外。

就在刘光典准备把一手消息带回大陆时,局势骤变。当时“金香”行动刚被破获,一批名单暴露,搞得地下组织如同断线风筝。其实类似的事之前也发生过,像王锡龙这样的老同志,也曾因为同伴泄密而全部牵连。刘光典眼见形势不妙,直接销毁情报。给组织发了一句暗号,说“俊弟因病故”,别人也只能默默猜测他是不是已经走入绝境。

结果这一切,多数大陆的人再也没他的消息了。只有老伙计们偶尔会在饭桌上念叨,唉,不知道他现在还活着没。

88年中共特工从台湾带回一份烈士名单,震惊众人:他不是叛变了么

有些人说,地下工是“消失”的职业,有时候一封信就是生死关头。刘光典后来和王耀东等人藏进了台南乡下,怕连累谁,甚至连水都不敢去邻居家打。有个当地老渔民叫郭大海,当年也曾在夜里偷偷帮他们送了几次饭。郭家孩子后来写信回忆,说爸妈当时常常半夜偷偷哭,怕万一出事整个村都得挨查。你说这日子,跟咱们现在赶集逛超市,压根不是一路人。

四年里,他们两个像野人一样蹲在小山洞里,冬天容易生冻疮,夏天就靠着雨水和野果子活着。其实,那些日子岛上还有其他人也是同样的状态,比如林丽新之类的,也是在山里躲了好几年才被抓。附近的村民对他们,既同情又害怕,毕竟谁都怕卷进去。

到五四年头上,地下联系越发紧张。有个被抓的地下成员胡文洪,因为受不了刑讯,屡次泄漏情报。国民党警察抓住这个线索,马上派了十几人上山搜查。最后,刘光典和王耀东还是没能逃脱,成了特务手里的“头号收获”。被带进警署后,对他们用上了“逆转洗脑”的手法,硬是找了个长得相似的替身在报刊露面。其实当时香港那些小报都没什么核查机制,看到照片就认定刘光典“变节”,也难怪很多大陆同志都信以为真了。

就这样,刘光典的家里坊间风评一夜逆转。他的妻子王素莲,早些年在沈阳做过会计,那时也算识大体。遇到这样的流言蜚语,邻里冷眼,健康越来越差,最后还是没能熬过悲伤,只留下了几个孩子在大院里孤零零奔跑。

可没人知晓的是,刘光典在台湾监狱里,抵死不肯说一句大陆地下组织的话。按说,被逼供到那份上,喉咙里能发出的都是呻吟,可他就是不肯低头。据说台湾国安高层一度拿出了“全岛豁免”的条件,被他一口拒绝。五十九年那年,行刑那天,他脸上的表情像是麻木了,也像是坦然。他被拉到马场町刑场,照片一直到九十年代才在家里被看见过一回。很多人说,从这眼神里,看得出他最后一刻还在嘲笑那些行刑者。

这一枪声,结束了一段静悄悄的生命。

刘光典走后,他的遗骨被放进六张犁墓地。家里只知道他“失踪”,一直到谢汉光回乡递交名单,故事才慢慢真正浮出水面。那一份落满灰尘的名录,成了家属找到“正名”的惟一契机。等到九十年代,刘光典被判死刑的材料在台湾渐渐被公开,人们才终于明白,那些年他受过的苦难和坚持。其实,大陆许多当年的地下工作者,直到年老都没能说清自己的经历,只是在親友的饭桌上偶尔说几句“那个时候,可找死了”。

1991年,相关部门终于把刘光典的贡献定了性:这是党的好同志,值得后人敬仰。村里老人在茶馆里,聊到他时,多数说的是“人不认命,命却认了人”。后来他的故事慢慢流进了纪念馆,有人感慨英雄已远,也有人黯然说:“其实那种日子谁都不愿再有一次。”

世事无常,归根到底,不过是一段血泪小人物的浮沉。那些日子,已经离我们很远了。可说起这些人,不知道你有没有也想过,如果他能等到海东解放的那一天,会不会笑着走进村口的集市,买两斤猪肉,回家给孩子们做顿团圆饭呢?历史从来不完美,但那些默默无闻的人,总带着一丝不舍与释然,留在我们心里。

内容来自今日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