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唐泽丰在重庆的棉麻站工作,迎来了一个特殊的时刻。他18岁的女儿刚刚通过了一个工厂的招工体检,原本这个消息对唐泽丰来说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他的女儿即将成为一名工人,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对于当时的社会而言,能够进入工厂工作是一个光荣的机会,尤其是在那个年代,铁饭碗的工作意味着稳定和保障。而且,随着大量知青下乡,如果女儿能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她就不必像很多同龄人一样,承受那段艰难的岁月。
然而,唐泽丰没想到的是,这一切竟然是他灾难的开始。体检中,所有项目都正常,唯独在“生殖系统”一栏中,写着“膜已破,两指自由出入”。对于一个18岁的女孩来说,这似乎并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但在当时的保守年代,这却是一个极为敏感且严重的问题。尤其是“二指自由出入”这样的描述,意味着事情远不止简单的失去处女之身。此事很快引起了工厂的注意,决定将唐泽丰所在的棉麻总公司通知调查。
调查逐渐变得复杂,唐泽丰的女儿承受不了压力,最终承认了自己曾遭到强奸,而这起强奸案的罪犯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唐泽丰。而且,她还称自己被父亲强奸过多次,达到了九次之多。这个震惊性的供述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唐泽丰被立即带走接受调查。
作为一个父亲,唐泽丰自然不会承认这样的指控。经过两次无罪供述后,审讯变得更加严厉。在“王组长”的强烈压力下,唐泽丰终于在1970年10月28日屈服,承认了“犯罪事实”。随后,他的女儿也向区法院写信,正式检举了自己的父亲。
1971年,唐泽丰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判决后,唐泽丰不服,尝试上诉,结果因为被认为是“企图翻案”,他的刑期被延长。直到1976年7月,他才被释放出狱。释放后的唐泽丰背负着强奸犯的污名,生活变得极为艰难。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所“犯下”的罪行竟然是针对自己亲生女儿。这使得唐泽丰对自己的女儿始终无法释怀。
与此同时,唐泽丰的女儿也意识到自己犯下的不可挽回的错误,内心充满了悔意。早在1972年,她给弟弟写信时便透露了自己内心的痛苦和懊悔。她承认,在1970年那个决定性时刻,她为了获得更好的工作,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撒了一个巨大的谎言,最终让父亲背上了莫大的冤屈。
原来,唐泽丰的女儿之所以污蔑父亲,是因为当时她被棉麻站的工作人员审问时,虽然她坦白说自己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关系,但工作人员却不相信她。当他们反问她为何“膜”会破时,唐女为了保住工作,开始编造故事。她瞄准了父亲,因为她母亲早逝,父亲一人抚养她和弟弟,且长期孤独,成为了她认为“最容易犯错误”的对象。
最终,唐泽丰的女儿决定将这个罪名栽到父亲身上,并向法院递交了指控信。她认为,只要父亲承认了,自己就能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然而,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决定将导致父亲的人生陷入了无尽的痛苦。
唐泽丰的苦难并没有结束。在调查过程中,他曾遭到极为严酷的审讯,三天三夜无法入睡,甚至被拳打脚踢。最终,在精神濒临崩溃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犯罪”。但他始终心中清楚,这一切都是假的。
唐泽丰在1976年被释放后,重回工作岗位,但他只能拿到比以前低得多的工资。更令他痛苦的是,背后的指指点点始终伴随左右。尽管他多次上诉,试图为自己恢复清白,但都没有任何结果。
2000年,已经80岁的唐泽丰依然背负着冤屈,他决心在死前洗清自己的冤屈。于是,他找到了重庆夕阳红老年服务中心的老年法律部,寻求帮助。调查人员经过仔细翻阅案件资料,发现了许多疑点。最重要的是,体检表上的“膜已破”和“两指自由出入”的字迹,与其他医生的签字完全不符。经调查,当年体检的女医生也明确表示,破裂的“膜”并不一定与性行为有关,而她自己也否认了在体检结论上的签字。

在进一步调查中,唐泽丰的律师发现,案件中除了女儿的供述外,并没有任何实物证据。最终,2004年4月,法院宣布撤销对唐泽丰的判决,宣告他无罪。
30年的冤屈终于得以洗清,唐泽丰泪流满面。然而,所有这些痛苦的岁月,都是由他女儿的谎言和选择引发的。为了工作,她抛弃了父亲的名誉,也将自己的家庭推向了深渊。虽然她后来深感悔恨,并为父亲翻案,但唐泽丰始终无法原谅她。即便他最终恢复了清白,也未能与女儿和解。
唐泽丰的晚年十分孤单,他选择独自一人生活,远离了儿女。当女儿试图与他和解时,他依然拒绝了她的邀请。对于唐泽丰来说,这段失去亲情的岁月,是他一生中最难以跨越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