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中南海的庭院，没有遗留多少喧嚣。毛主席紧紧握着徐向前的手，“好人！好人！”这种场面你说能怎么看？不是惯常的礼仪，里头有味道。徐向前这会儿头发已经有点花白，身上细细的骨架，眼睛仍透着那种倔劲。他年轻时的模样，和后来照片里那位布衣元帅，一点不假。毛主席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进到他耳朵里，心里却有些堵。那是战争后沉默的人才懂的随机安顿。
往回倒，故事必须从芦花那年说起。1935年，红一、四方面军会师，徐向前第一次见毛主席，一屋子领袖坐得直板毛主席、周恩来、朱德、张闻天。开始几乎没怎么说话，气氛又紧张又让人心里服气。徐向前的印象，毛主席和他想的一样，从容、气势逼人，没废话。“果然如此！”——谁要是早在黄埔军校见过大风大浪，内心多少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徐向前出生山西五台，幼年时候穷，家里勉强供他上一点学。他哥后来建议他去山西国民师范、再到黄埔军校，那会儿黄埔是流行出来的人才聚集。这种命运攒劲儿让他一头扎进了部队。
黄埔时期，他琢磨过三民主义，后来又慢慢靠近共产主义。交的朋友里有些是党员，理念碰撞挺激烈。观察、比对，国民党让他有点不服，想的都是那些“手段事儿”，不如共产党实在。1927年春天，一群人都陡然危险，国共正在分裂边上，街口巷尾白色恐怖。这种气氛下，徐向前倒没有怎么犹豫，加入了党——大局已定，自己的路也敲定了。
组织叫他去张发奎部队，临走前一张小纸条——“找毛泽东”。毛泽东这名号，早听过，也偷偷读了点文章，就是始终找不到人。这种状态尴尬，不能明说。后来参与广州起义，失利以后转战东江，游击、反围剿，敌人的“会剿”让他疲于奔命，但愈加成熟。红一军，三个师合编，徐向前任副军长、兼红一师师长。再艰难的环境，时不时还是想，毛主席究竟什么样？
等到真见面，是在1935年。那天，晚饭以后，毛主席站在窗前，徐向前进门，笑着打个招呼。不多话，却有那么点锋芒。之后，命运互相搅合。毛主席和徐向前的来往，并不是一路畅通无阻，倒也没有什么“兄弟情深”的滥情。有时客客气气，有时又一句带过，不知道是真近还是假远。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分寸，其实外人不易分辨。
到了延安，1937年5月，毛主席见到徐向前，拉手递烟，不问太多。他们交流西路军失败，徐向前句句实话，没给自己留面子。那种报告既是自省，也像替千百战士“喊冤”。毛主席劝他别自责，能回来就好，青山还在。你说这是不是宽慰，有人觉得是真诚，也有人说是策略。徐向前心里转了几道弯，想到张国焘，想到失败、信任，内心七上八下。两个人的关系，既是领导下属，也隐约透着命运相携罢了。
后来又有一笔，洛川会议后，毛主席派徐向前去做阎锡山的工作。山西老乡，门路多，总算是用得着。和周恩来一起进山西，接触地方干部，说软话，有时硬气地讲共产党要干什么。对外宣传，内部做策应。即便这样，实际效果有时候好，有时候一般，很多人心里打鼓。办事处没少出幺蛾子，徐向前有回想到自己脚下家乡，倒反而多了几起波澜。
抗战胜利那天，全国都在放炮，徐向前却住在医院，心里不是滋味。他跟毛主席开玩笑“鬼子要是再不投降，我可真要打不上仗了。”毛主席问“你怎么看打国民党？”徐向前直说必须打，不然收拾不了蒋介石。毛主席倒心疼他身体，劝他先养病，说以后会有仗打得够本。你说这算不算先见之明？也许他那句“不怕没柴烧”是随口说的。但徐向前听进去了。
到了1946年的夏天，时代轮到内战。蒋介石进攻解放区，国民党兵力比解放军多四十万。毛主席当时权衡过，很多人不赞同去攻太原，说那里阎锡山根深蒂固，难啃。徐向前在会上挑明可以打，敌军破绽不少。毛主席采纳了他的意见。但也有消息彼时的徐向前身体困顿，中央还考虑让不让他上前线。医生说身体实在不行，他又不安分，写报告想去太行。毛主席点他去，但也有复电休息为主，身体好了再说。
徐向前到了太行，之后担任第一副司令员，和阎锡山的部队周旋。攻运城、临汾，运兵过河，全线拉锯。他在报告里称临汾敌军兵力一般不是很强，城大不易守，内部派系复杂。事实证明，这种判断最后没错。战斗过程里，他亲自踩着破城的坑道，经验，和部下讨论下一步怎么攻坚。他说经验要记牢，仗还没打完，下一个也许更难喽。
临汾战役耗时七十二天，伤亡一万五千人。中央肯定他能打硬仗，毛主席还专门写电报表扬他部队的攻坚经验。晋南全境解放后，局势打开。有一说一，这几年里，还有不少人质疑他指挥风格太冒险，战损也大，甚至军内有微词，徐向前本人貌似并没把这些放在心上，还是照旧低调、节俭甚至有点苛刻。
到了新中国成立后，他却常对自己说“愧对老区人民”。有回地委干部跟他汇报，说解放多年，七口之家只有六个碗，他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这种情绪你说是真愧疚还是真觉得面上过不去？不少人猜测，不让人给自己祝寿也是怕浪费。可他对士兵讲究“教之严，爱之深”。遇到部队开小差的士兵，没有简单惩罚，而是复杂地分析背后原因，强调干部要做士兵的知心人。可能因为他见过战场的残酷，也明白每个士兵心里守着什么东西。
有一年冬天，他亲自检查警卫宿舍，被子不够暖，马上让人加暖气。节假日送月饼、水果，这些都不假。他八十岁高龄，还跟新兵唠家常。班长袁满囤为救人牺牲，徐帅亲自题字立碑。这些举动，很多人感动醒了，有些人又议论是不是做给别人看？可事实如何，大概他自己最清楚。
他跟毛主席之间，是知己还是巧合？有人觉得是惺惺相惜，有人说只是命运齿轮巧合对咬。自己觉得徐向前的坚韧和毛主席的博大，其实不同。徐向前概率上是个现实主义者，不喜欢虚言；毛主席豪放得多，又好留后路。两个人意见未必全一致，但看到事情焦点，总能拍案通过。
徐向前去世后，悼念活动盛大，很多人把他当成“人民的元帅”，也有人觉得他一生有遗憾。所幸，老区兜兜转转早已脱贫，士兵、干部如今平等，不再有过去那种分贵贱。徐向前的心，终于落了地。
星斗横江，依旧是那年的北方夜色。什么是好人？什么是一心为民？或许不必再去细究里头的逻辑和得失，只要山河无恙，人心有托，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