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岛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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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的风,带着海水的咸腥,一阵阵扑在脸上。这风该是记得当年的。记得硝烟,记得炮火,记得一个老人决绝的背影。我站在这刘公岛上,站在中国甲午战争博物馆里,心里便沉沉地想着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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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汝昌
纪念馆里,光线幽暗。但是游人很多,加上导游和讲解员的声音,有些喧哗,在各种讲解声里,仿佛引导游人一脚踏入了历史的深处。这时,我便看见了民族英雄——丁汝昌。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半身像。面容清癯,眉眼间锁着一股拂不去的忧戚,而那忧戚底下,又隐隐透出些刚毅的线条来。你看着他,便觉得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忠勇”二字可以概括的;那脸上刻着的,是一个时代全部的沉重与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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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
而

殉
国
我的目光,久久停在那关于他殉国前最后一刻的记述上。光绪二十一年正月十八,公历 1895 年的 2 月,那该是怎样一个寒冷的冬夜呵。威海卫已成孤岛,陆援断绝,岛上则是人心惶惶,那些碧眼虬髯的“顾问”与怯懦的部将们,正密谋着投降。他,这位水师提督,已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史料上那寥寥数行字,读来却字字惊心:
“至深夜,丁汝昌愤而服毒自杀殉国,时年59岁。”
孤
寂
悲
凉
“愤”之一字,何其沉重!这愤,是对强敌的,是对那些卑劣的投降者的,又何尝不是对那千里之外,掣肘他、误解他、最终抛弃了他的腐朽朝廷的?他本可一死了之,成全自己的名节,可他最后做的,却是下令余舰突围,又令炸毁镇远等巨舰,免资敌手。这便不是简单的“死节”,而是一个军人对国家利器最后的、也是绝望的保护了。然而,竟无人应他。那是一种何等的孤寂与悲凉!仿佛一个人立在荒原上,四周是茫茫的黑暗,他的呼喊,连一丝回声也无,就那么消散在风里了。
我仿佛看见,在那个冰冷的长夜里,他支开旁人,颤巍巍地取出那瓶鸦片烟膏,和着满腔的孤愤与无奈,一饮而尽。他倒下去时,耳畔响着的,是窗外呜咽的海风,还是梦中那支雄壮舰队破浪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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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