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4-12 11:35·大成国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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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的“小景画”在草虫画中也有所体现。如李德茂的《芦洲蜂蝶图》,通过将画幅一分为二,营造出空旷的天空和静谧的郊原,其中粉蝶和红蜻蜓虽小,却在画中扮演关键角色,增添了作品的生动和趣味。齐白石的《草虫花卉》和《豆荚蜻蜓蝴蝶》等作品,也采用了类似的构图和视角,将草虫置于画面的焦点,使之成为点睛之笔。

齐白石的草虫画不仅继承了前人的技艺,更在画史上独树一帜,将草虫这一题材推向了新的高峰。

天才的创造就在前无古人

在比较宋代和齐白石的草虫画时,我们可以观察到画风的演变和技法的细致化。许迪的《野蔬草虫》和牟益的《茸坡促织》展示了宋代草虫画的典型特点:简单而传神的布局,以及对细节的精细描绘。许迪的画作通过极其简单的取景——一株白菜、一只蝗虫、飞翔的粉蝶和豆娘,展现了画家的技艺。这种布局虽看似呆板,却因画家的巧妙处理而生动有趣。齐白石的《野草蜻蜓图》在构图和野趣上与《野蔬草虫》相似,展现了他对宋代画风的继承和发扬。

牟益的《茸坡促织》则细致描绘了一对逐食的蟋蟀和野菊花,体现了秋天的景致。这幅画在细节上的处理,如蟋蟀的前翅、大颚和尾毛,都极为精确。与此相比,齐白石的《菊花蟋蟀》在画境上呈现了类似的“少年乐世怕追寻,一刻秋光值千金”的情境,表现了画家对自然美和生命力的深刻理解。

在草虫画史上,毗陵画派(今常州)占据重要地位,产生了许多花鸟画家。从宋代的僧居宁、许迪,到元代的谢楚芳、吕敬甫,这些画家继承了宋代院体绘画的细致精谨和写实功力。明代孙龙的《写生册》则采用墨彩点染的技法,形成了独特的风格。这些作品不仅展现了毗陵画派在草虫画领域的深厚底蕴,也为后世画家提供了丰富的灵感和学习资源。

齐白石的草虫画在色彩运用上独树一帜,与“毗陵画派”的风格迥异。他的设色法,尤其是“红花墨叶”的搭配,使其作品受到广泛喜爱。在齐白石的画面中,墨黑的运用不仅起到调和色彩的作用,还赋予了作品一种凝练和庄重的氛围。红色则象征着热烈和喜庆,两种色彩的对比和调和,创造了一种既兴奋欢欣又朴素幽静的色彩情境。

与“毗陵画派”作品中使用的重彩——青、绿、白粉、丹朱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齐白石同样大胆地使用鲜艳的色彩,如丹朱施之于牡丹、红菊、雁来红,石绿、花青、赭石、石黄施之于叶子,形成了一种“殷红骇绿”的效果。这种色彩的运用,不仅在于单色颜料的本身,更在于它们搭配后形成的整体效果。

例如,在《芙蓉蜜蜂》中,芙蓉花的胭脂红与调和了墨的花青叶子形成对比,使胭脂红更显亮丽。小蜜蜂以墨黑为体略施赭色,既有点题之功,又使色彩有所变化。《鸡冠蝗虫》中,洋红的鸡冠花、石绿色的蝗虫和绿叶,都调和了墨,形成了既对比又和谐的视觉效果。在《谷穗螳螂》中,墨赭的主色调单一却富有深意,象征着秋天的成熟与枯萎。

齐白石在色彩上的运用,不仅在画作中展现了丰富的层次和深度,还反映了他对色彩搭配和视觉效果的高超理解。

题材埋在中华文化基因里

草虫画中,蝴蝶是最常出现的主题。在画法上,蝴蝶的描绘既可以用水墨赋彩,也可以用工笔写意,展现了画家们丰富的想象力和技艺。历史上,关于画蝴蝶的方法有许多讨论,通常使用百草霜(又名灶突烟)来画蝴蝶的黑部分,因其质地轻细,能够更好地表现蝴蝶的轻盈和灵动。齐白石也采用了这种方法来描绘蝴蝶。

在表达方式上,齐白石不仅是一位画家,也是一位诗人。他喜欢在画作上题写诗句,这不仅增加了作品的文学价值,也流露出他对生命的关怀和思考。这种将诗与画结合的方式,使得他的草虫画不仅仅是视觉上的享受,更是一种情感和思想的传达。齐白石的这种做法,不仅展现了他个人的艺术风格,也反映了中国传统文化中诗画一体的美学追求。

2为什么齐白石草虫画触动心弦?晚年境界前无古人!草虫册十六开

画稿一幅,画上题款:“(1938)七月初一,迟迟捉得此蜻蜓,童呼为黑老婆。予写其生放之。”

题《灯蛾》《花卉草虫册》八开之一。“剔开红焰救飞蛾,昔人句也。”(张祜《赠内人》诗)这是好生之德,画题不止一次出现。

题《吉祥声》:“吉祥声,此虫呼为纺织娘,亦名纺纱婆。纺纱吉祥声,非古典也,濒生己未(1919)秋客京华。”

在草虫画中,螽斯(又称纺织娘)是一种常见的吉祥题材,象征着子孙繁荣。根据《诗经·周南》中的“螽斯”篇,螽斯的形象被用来比喻子孙众多,因为螽斯不妒忌,故能子孙繁衍。宋代的作品,如韩佑的《螽斯绵瓞》和宋人的《草虫瓜实》,都体现了这一寓意。这两种作品不仅描绘了螽斯,还引用了《诗经》中“绵绵瓜瓞”的概念,意味着子孙万代。

齐白石在1929年创作的《甘芳》,以及1937年的《白菜蝈蝈》,虽然未直接表达多子多孙的祈福,但通过螽斯的形象和白菜的清白,隐喻了家族的纯洁和繁衍。

草虫虽小,却蕴含深刻的寓意。螳螂在草虫画中象征着居安思危。齐白石在其诗作《螳螂》中表达了对自然的敏锐观察和警示,诗中的螳螂呈现出张牙舞爪的姿态,象征着自然界中的生存斗争。他的画作《谷穗螳螂》和《螳螂稿》都以写实的笔触描绘了螳螂的形象。

在杀伐题材方面,齐白石并未直接描绘。然而,台北“故宫博物院”收藏的明代朱朗的《螳螂捕蝉》和清代蒋廷锡的《临元人捕蝉图》展现了螳螂捕食时的凶猛形象,这些作品通过细腻的描绘,传达了自然界中捕食者与猎物之间的紧张关系。王概在《芥子园画传》中对这些画作的形容,更是增强了这种紧张和杀伐的氛围。清蒋廷锡《临元人捕蝉图》“状其攫物时如虎马,双眸势欲吞食,情形极其贪馋……杀伐声形诸琴瑟”。

蝴蝶在草虫画中不仅是美的象征,还蕴含着深刻的人生哲学。蝴蝶常与花相伴,象征着才子与美人的理想组合。其中,“蝶是才子梦,花为美人影”这一说法,源自庄周梦蝶的故事。齐白石在《画庄周梦蝶图》中题诗,引用了庄周梦蝶的典故,表达了对人生、梦境和现实之间关系的深刻思考。

2011年春北京保利“白石三珍”拍卖专场惊现齐白石草虫册十六开》,其主要特点是,第一,页数多,在现有存世白石画册中实属罕见!所画草虫与花卉杂物多,以及上面所述款题方式多、书体多,涉及的题材面宽,所包涵的意蕴更丰富。第二,全部以工细笔法画草虫,工而不板,细而不烦,生动传神。第三,花卉杂物根据对象和画面需要,以不同的画法处理,使得册页富于节奏和韵致的变化。
此册采用工笔、写意及工写结合的手法,构图均疏密有致。如向雁来红飞去的蝴蝶和蜻蜓,在疏与密、工与写、动与静之间表现出一个轻快的,令人神往的乡间小景;在另一个图中,齐白石通过奇崛的构图描绘出姿态稚拙可爱的荷花与荷叶,似乎能够听见在荷叶下盘旋的两只蜻蜓扇动翅膀的声音;还有牵牛花图,画面以对角线构图区分出空间层次,蝴蝶与草蜢在牵牛花的两侧,一个飞舞,一个觅食,都被盛开的花吸引。每幅皆有故事,虽然都是大自然中最普通的花鸟草虫,但是齐白石赋予它们一种永恒的美感。他以率真老辣的笔墨,鲜艳亮丽的色彩,生动自然的造型,以及他天真童趣的心灵和奇特的想象力,创造出一种大自然的律动,一曲无声的乐章
此册页所绘包括葡萄、葫芦、丝瓜、苹果、枇杷、荔枝、佛手柑、桃、柿等蔬果。此册页齐白石以松动灵秀之笔墨写简笔蔬果,精到老练,融会前人,独出机杼,融入情意於物象中,实为难得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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