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蜻蜓H

2025-09-07 02:00

夜深了,1985年腊月的临汾,也并不总是安静。尧庙那头的小商店正赶着关门,本就是小地方,熟人扎堆,要是哪个顾客晚来一步,值班的老高还得嘀咕一嘴儿。可那天晚上,老高不是催人回家,而是突兀地看见有几个人黑压压闯进来。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对方的脸——几个男人已经提着枪、舞着刀,干脆利落地把他捆了。

外面路灯黄着,冷风一吹,守夜的几个村民察觉出点不对劲。一个好心的大爷隔着窗户瞄了一眼,见里面乱作一团,就急唤人帮忙。可是,进一个就消失一个,屋里像变成了口袋,人进去就没影了。大伙有点慌了神,赶紧通知了派出所。等乌国庆带着人火速赶到,眼前只见里头地上一排被捆着的苦命人,至于那伙抢劫犯,早已人影无踪。

仔细讲,乌国庆这时候心里多半已经凉了半截。他是出了名的嗅觉敏锐——案发现场一看,带着武器绑了十几个人,还能全身而退,这不是普通小毛贼能干出来的。有手枪还不是个假唬人的玩意儿,是真实货。临汾地界,除了公安或者当过兵的,平民百姓一辈子都没摸过枪。那会儿禁枪令还没正式出台,可官方对枪的管理其实一向挺严。可疑就出在这里,这几把枪,还有那日式军刀,都是从哪流出来的?

乌国庆这人,有股不服气的劲,越是棘手的案子,他越得刨出个底朝天。可即便是他也没料到,紧接着过年那天晚上,临汾浪泉信用社那边又出事了。那时候谁家不是张罗着贴春联、包饺子,谁还敢想到银行能被人公然抢劫?更离奇的是,这群人闯进来的时候,正巧里头全是年轻职员,笑嘻嘻算着年终账,气氛轻松。但劫匪一句“打劫”没引起当回事,直到有人本能冲上前去抢枪,啪地一声枪响,膝盖立马就废了,屋里人才点儿都不敢再叫唤。

点菜那么讲究,抢劫也特有讲究。这仨劫匪直接把人绑成一堆,竟让他们给自己备上一桌像模像样的夜宵,边吃边翻保险柜。结果偏遇上不开窍,砸得精疲力竭,却忘了问钥匙。屋里一小伙出于自保,说自己有钥匙想换个松绑机会。对方倒也警醒了,可钱一到手,人还是照绑着扔地上。最后,全靠外头人发现呼救,众人才算得救。

这种案件里,线索像零碎的瓜子壳,警察要从里头挑出有用的仁。比如那保险柜,案发后有人发现椅子腿留下一枚完整指纹;还有抢去的钱,全是一毛一毛的新票,钞票编号一样擦不掉。这群劫匪胆大归胆大,也实在有点愣头青,居然没带口罩。亏得那会儿没摄像头,不然早就落网。

不过哪怕如此,乌国庆还是从这些小地方找到了突破口。新票出手难免张扬,只要有人在外边花钱,拿一沓子一毛的来买酒买菜,肯定能露出马脚。他吩咐警员盯紧最近突然挥霍的小伙子,尤其是那些用新票的。不仅如此,他怀疑这两起案子根本是同一伙,这伙人对尧庙地头忌惮得很——那边都是熟脸子,所以戴着口罩,只到浪泉一带陌生地界才敢露面。

1985年信用社被抢,乌国庆几次错过凶手,女孩的一句话给了他启发

正说着排查,民警们一开始也有些抓瞎,忙活半天,反馈回来的材料全是歪瓜裂枣兜不住边。乌国庆咽不下这口气,干脆召集一堆兄弟开了场“动员大会”:线索怎么找、排查范围如何卡、情报互通怎么弄,挨家说个明白。他来的这一招其实很管用,会后才没过几天,底下一线警员就带回了“真家伙”。

说来也巧,有天夜里有俩小伙在附近一个叫“知青小厨”的小饭馆喝酒,只花了一块二,硬塞了一块三全是一毛新票。店里姑娘手脚麻利,收钱时扫了眼,愣是记住了票的号码。她心头“咯噔”一下,等那俩人一走,才敢报了警。

要说老乌,听见这个消息,立马跑到饭馆。在那一顿追问里,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突然说,“诶,有个小子,好像是我中学同学。”可惜说不上名字,只记得不是一路的。于是推来搡去,把学校毕业合影搬出来,照片上一堆熬夜复习、谁也不是好惹的脸,姑娘在一旁挑挑拣拣,最后指着其中一个认了出来——不过人还没确定,疑点倒更多。

你说这案子,光靠照片能破?可现实总比小说来得复杂。乌国庆不信邪,又安排姑娘在上下学必经之路守着,希望能对上真人。可真逮着那人从身边过,姑娘的眼神开始游移,咬着嘴唇死活没敢点头。拿着毕业照说没错,见了活人又说不是。乌国庆那会儿大概比谁都懊恼,但转念一想,普通人记忆就是这么“靠不住”。校园里多少人没参加大合照的?有的人压根懒得拍,也有的当天旷课。

乌国庆促狭地揪着这根线头,一边查着毕业纪要,一边找当年没露面的学生。老师翻腾了好大一会儿,终于找出两个人的学生照,让姑娘再认。这回姑娘仿佛豁然开朗,一下子指着画面喊出——“就是他,陈文洋!”案子到这,嫌疑人才算真正锁定。

可江湖事哪有这么顺?抓捕全程,一连串“乌龙”就跟电视剧似的——民警先是错把陈文洋的弟弟带走,弟弟嘴硬几句,最后在“胡萝卜加大棒”下软了下来,擂起勇气替哥善后。多亏这孩子告诉了警方“他哥手上的枪还留着”,并低声说陈快要和战友一起上北京——这下,乌国庆麻利地一声命令,联络起车站警察,在发往北京的绿皮火车上进行堵截。

那天晚上,车厢里人声嘈杂。警察都便装,生怕风吹草动,目标却一直没起疑。直到火车进了丰台,一名老刑警才发现,靠窗那两个人正好穿着夹克,额头一汗,一毛票塞了一大沓在包里。乌国庆没等对方反应,带着人兵分两路合围,把俩人当场控制下来。搜身时,纸币上的编号一一对应,正是信用社失窃的全部钱款。

回头想这一出,当年临汾的百姓议论纷纷,酒桌上谁不是顺嘴喷一句“幸好有乌国庆”,馆子里收银的小姑娘逢人就说那一晚多么提心吊胆。其实像陈文洋这样聪明又胆大的小子,谁能说他从小没点主意、从没被生活压弯过腰?但一头钻入歧路,多少年后,他父母那张苍老的脸才会在邻居口中添上一层无解的惋惜。案子虽破,余音还在。人心这东西,真要是一眼能看透,世上哪还会有迷局与遗憾?

内容来自今日头条

作者声明:内容取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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