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0年前的萨哈林岛悲剧:日军侵占下的血色记忆
1905年的夏天,对于萨哈林岛(库页岛)的居民来说,是一段永远无法磨灭的血色记忆。整整120年前,日本帝国军队踏上了这片属于俄罗斯的土地,不仅开启了对岛屿南部长达数十年的占领,更对无辜平民犯下了难以饶恕的暴行。那些发生在岛屿森林与城镇间的惨剧,至今仍在历史的尘埃中发出沉重的回响。
## 战争尾声的突袭
1905年夏,日俄战争已近尾声。在对马海峡海战中,俄罗斯舰队遭遇惨败,失去了制海权,这为日军进攻萨哈林岛创造了可乘之机。当年7月,日军精心挑选了战斗力最强的第13师团执行登陆任务,由原口兼济中将指挥,兵力达1.4万人,配备18门火炮。
而当时萨哈林岛的守备力量却极度薄弱。总督米哈伊尔·利亚普诺夫手下仅有约7000人,其中大部分是岛上的囚犯——他们为了换取自由,临时拿起步枪加入守卫,但缺乏训练且战斗力堪忧。这种力量悬殊的对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悲剧的结局。
## 登陆与屠城: Vladimirovka的黑色十日
7月7日,两支日军部队在阿尼瓦湾登陆,迅速向 Korsakovsky哨所(今 Korsakov市)推进。占领该据点后,日军继续向北进攻,10日便攻占了 Vladimirovka(今南萨哈林斯克)。就在这座被占领的城镇里,日军露出了狰狞面目。

当地神父阿列克谢·特罗伊茨基和幸存居民的证词记载,占领军将150多名平民驱赶到森林中集体枪杀。尸体被随意掩埋,许多人的肢体还露在土外。史料中留下了部分遇难者的名字:当地居民玛夫拉·佐托娃的两个儿子——20岁的菲利普和17岁的格奥尔基,26岁的移民米哈伊尔·克雷科夫,50岁的农民费奥克蒂斯特·奥特罗申科等,他们的死亡记录清晰地写在别列兹尼亚科夫教堂的登记册上,注明’被日本人杀害’。
日军炮兵原田惣次郎在日记中毫不掩饰地写道:’7月11日(新历)我们占领了 Vladimirovka,战斗中俘虏了四百多人。除了士兵和民兵,其余的都被我们枪毙了。看到那场景,我既感到快意又有些同情,实在太可怕了。’而日本法学家有贺长雄引用的一份军官报告则显示,由于这些俘虏身着平民服装,被日军认定为’罪犯和流浪者’,经过审讯后处决了约120人。
随着占领的深入,Vladimirovka的死亡人数持续攀升。特罗伊茨基回忆,军医院的医护人员和更多居民被分批带到森林处决,零星杀戮更是不断发生,最终约300名平民死于这场屠杀。日军如此残忍,竟是为了’节省’押送和安置平民的成本——在他们的命令中,甚至连’向日军投去斜视目光’的人都被列入处决名单。
## 抵抗与殉难:不屈的孤岛守护者
面对侵略,萨哈林岛的抵抗从未停止。参谋上尉伊利亚斯·达伊尔指挥的游击队在奈布蒂河与日军展开激战,尽管消灭了150名敌人,但最终弹尽粮绝。当地历史学家维克多·戈罗贝茨带领’追踪者’俱乐部成员考证发现,游击队最后的战斗发生在拉斯托奇卡河河口,残余战士被逼到悬崖后纵身跃下,却仍被日军在河滩上残忍杀害。这些勇士距离日俄签署和约仅差5天,最终未能等到和平的到来。
另一支由243步兵团参谋上尉布罗尼斯拉夫·格罗特-斯列皮科夫斯基指挥的175人队伍,在南部图奈恰湖附近与日军展开殊死搏斗。据当时在队中担任护士的农民马特廖娜·皮切涅日斯卡娅回忆:’战斗从白天持续到深夜11点,我们牺牲11人、负伤13人,日军却留下了约300具尸体,包括他们的指挥官。直到7月28日,除了侦察兵,我们再没见过日军的踪影。’
但日军在正面战场难以取胜后,动用炮兵轰击游击队阵地。格罗特-斯列皮科夫斯基首先牺牲,残余战士在伤亡惨重后被俘,随即遭到枪杀、刺杀,甚至被活埋。1989-1990年的考古调查发现,日军在战壕边缘用’三十年式’步枪向重伤员补枪的弹壳至今仍散落在地,而一具女性遗体的姿势表明,她被活埋时曾试图爬出掩埋坑——那是游击队里的护士之一。
## 历史的伤痕:未被尘封的真相
当时在东京的东正教圣徒尼古拉(日本的圣尼古拉)在日记中揭露了更多日军暴行:’萨哈林岛上没有外国记者,日军无需扮演’文明人’,于是露出了真面目——无故殴打平民、强暴妇女、屠杀妇幼,甚至以’毫无用处’为由大规模处决俄国囚犯,连医院里的重伤员都被拖出去枪毙……’
1905年的《朴茨茅斯和约》将萨哈林岛南部划归日本,形成’桦太厅’,直到1945年苏联红军解放该地区。但这片土地早已因日军的暴行变得荒芜——绝大多数居民宁愿背井离乡,也不愿在侵略者的统治下苟活。
120年过去,萨哈林岛的血色记忆依然清晰。那些在考古中发现的弹壳、未完成的挣扎、教堂登记册上的名字,都在无声地诉说着真相。这段历史不该被遗忘,因为它不仅是萨哈林岛的伤痛,更是人类文明史上应当永远铭记的警示——任何时候,战争的野蛮都可能吞噬人性,而守护和平与尊严,需要每一代人的坚守。